许久之后，我被天蓬摇醒。

阳光刺眼，那感觉简直就像夏天躺在草坪里，正对着太阳睡觉。我小心翼翼地转移视线，往左边看去。天蓬守在我的身边，正对着我微笑。

然后，他递给我一个令牌，“听着，赵颖，我们马上就要到幻术结界了。”他说：“在幻术结界里，凡是你遇到的东西，无论它是什么，只要令牌没有反应，你都全当它不存在；凡是令牌发生规律振动的时候，就一定有异物要向你靠近，无论这个异物是什么，你都必须做好相应的准备；而凡是这令牌振动得不规律的时候，就说明你进入的地方有真有假，至于该怎么做，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我点点头，把天蓬所说的这些，全都记住了。

“幻术结界，是进入神界必经的区域。”这一点，是悟空之前告诉我的。而且他还对我说，一旦没有成功走出幻术结界，就会永远昏睡下去，抑或永远沉浸在某种不知名的幻觉中，直至死亡。

幻术结界与我想象的不同，并不是什么崎岖的道路抑或高耸的悬崖，而是一座肃穆庄严的神庙。

我跟着天蓬，快速地攀登神庙前的阶梯，想要快速地通过。

气喘吁吁，气喘吁吁，我不知道已经爬了多少蹬阶梯，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可面前的阶梯仍然有那么长，总也爬不完。

“不用再爬了”，天蓬自己停了下来，一伸手把我也拦了下来。“我们已经爬了两千零一蹬阶梯了，也就是说已经迈了两千多步了，走了这么长的距离仍然没有通过，我们一定是在原地打转。”

“你不是走过幻术结界吗？”

“我是走过，但每次的幻术结界都呈现得不一样。”天蓬说：“你每通过一次幻术结界，结界内的幻术就自然地发生变化，下一次呈现在你眼前的，一定是新的幻术。”

“哦，”我沉思了一会儿，“我们应该没有在原地打转，”我说：“要原地打转，就要不断地转向行走才行。而我们，一直是在朝一个方向行走，怎么可能打转？”

天蓬闭上了眼睛，用心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转向？”

我一愣，不知道天蓬为什么这么想。我们的双眼不是明明地看着前方吗？难道我们的双腿，不是根据大脑的指挥，一直在向前吗？

天蓬仿佛看透了我的心，“你怎么知道你的眼睛没有欺骗你的心？往前还是往后，大脑都是根据参照物做出决定的。也就是说，你的大脑是把咱脚下的这片地看成是静止不动的，才能判断出你在向前行走还是向后行走乃至向左走向右走的，对不对？”

“对啊。”我回答地很迅速，难道我们不都是先假定大地是不动的，才进行着其他的一切判断的吗？

“可你怎么能确定，这片土地一定是静止的？”

天蓬的话一下子揪住了我的心、是啊，既然幻术结界中充满着各种幻术，那为什么不能幻化成一个静止的地面来愚弄我们呢？幻术结界制造了虚幻的地面，提供了虚幻的方向，让我在错误判断的引导下不住地绕圈子，永远也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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