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曾经历过情事,但若要是再看不出泛阳喜欢她,可就是真的傻了,正是如此,她才不能问,因为她觉得那是在仗着他的感情欺负他。
泛阳的神情暗了暗,又撑出一抹笑。
“无妨,我会一直等着小姐,等着,等着小姐想问那一刻,小姐,记着,我的答案始终如一,什么时候都不晚。”说完,轻轻起身,退了出去。
林可安看着他的背影,万分内疚,轻轻开口:“泛阳,你非池中之物,还是跟镜大哥走吧,跟着他,日后定然能前程似锦。窝在我一个小小林府,实在是委屈你了。”
泛阳仿佛被定住了身形,愣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笑着道:“小姐,今夜好生歇息,明早我再来为你准备早膳。”不待她再说什么,径直离去。
林可安叹息一声,摸了摸心口,有些难受,可是她的心很小很小,小到心里只能装得下一人,那个陪伴她长大,温柔了她半生时光的人。
被泛阳一闹,她差点忘了去给镜无全送行,不知他走了没有,匆匆起身,向镜无全的帐子走去,却是晚了,镜无全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这么快就走了啊。你的玉佩还不曾告诉你,这一块丢了,就找不到相同的了,长得再像也不是先前那块了。林可安心里一阵失落,无精打采的回了帐。
没走两步,就看见陆云峥从他的帐子里出来,修长的身子裹了一身深蓝的棉披风,披风上的帽子遮了半张俊脸,脸上是掩不住的绯红,脚步还有些飘忽,肯定是喝醉了,二哥一喝醉就是这个样子,从前他官职尚低时,陪着那些高官喝酒,醉醺醺的回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么晚了,二哥要去哪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要不要去叫些人保护他,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二哥不叫人,自己偷偷出去,肯定是不想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但是夜色深沉,这冰天雪地,他又喝的烂醉,放他一人,她着实是不放心,就悄悄跟在他的身后。
她跟着陆云峥七拐八拐的走了半天,他终于停了下来,林可安举目四顾,满眼皆是白,由于天黑,看不远,一时竟认不出这是哪里。
陆云峥抬手摘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一副英俊的容颜,应该是被凉风吹了一路,酒醒了,方才脸上的潮红已经消退,脸上只剩下惨白。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用纸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心翼翼的打开,放在地上,而后竟然在旁边的雪地上坐了下来。
林可安吓了一跳,二哥这是干什么,雪地寒冷,晚上更是冷的骇人,他坐在这里多危险啊,万一冻晕过去可怎么办。
不行,必须要去将他拉起来,正想着,那边陆云峥不紧不慢的开口,听见他的话,她不由得脚步一顿。
“沅沅,二哥来看你了,今天是你的生辰,二哥带了你爱吃的松子穰来。抱歉,只带了这么一种过来,你别生气,等二哥回去就做很多你喜欢吃的送过来,像樱桃酒酿,糖蒸酥酪,莲叶羹,好不好。”
林可安又向前走了些许,才看清原来,陆云峥坐在地上,背靠在一块墓碑上,墓碑高大华丽,比她还要高,几个金色的大字闪着光,映着皑皑白雪:‘陆氏思沅之墓。’林可安僵在原地,原来这是她的墓,在她死后,原来二哥将她葬在了这里,可是为何不与阿爹和大哥葬在一处呢?
陆云峥抬手在墓碑上磨砂着,动作温柔细腻,仿佛手下的不是冰凉的石头,而是言笑晏晏的脸庞。“你别生二哥的气了,去梦里看看二哥吧,二哥都好久没有梦见你了,二哥想你了,真的好想你。”
“沅沅,二哥对不起你,二哥明明说过要让你下半生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二哥真是没用,连自己最在意的人都保护不好。你一直想让我多陪陪你,可我总是忙得整天不见人影,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很孤单······”
他的语气一如当年那个,与她在培云山上相依为命的少年,只是多了些祈求和卑微。
林可安倚在一棵大树上,缓缓蹲下去,将头埋在臂弯里,狠狠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不是的,你很好,对我特别好,没人陪我也没关系,只要能呆在你身边,我便打心底里高兴。
她很想跑到他身边,帮他擦干脸上的眼泪,好好抱抱他,告诉他不要伤心,她还活着,她很好。但是,她不能,她的死牵连了长宁公主,而二哥分属太子党,注定不能和楚长宁撕破脸,楚长宁若是知道她没有死,也是定然不会罢休的,虽然到现在她还没有想明白楚长宁为何非要她死。
陆云峥头靠在墓碑上,闭上了双眼,嘴里似乎还在嘟囔些什么,大概是酒劲上头,有些困了,声音越来越小,已经听不清了。
林可安肆意哭了一会儿,才敛住悲伤,她站起身,向那边望去,远处的青年背靠墓碑已经一动不动了。
二哥该不会是睡着了吧,正想走过去,将他叫醒,带他会营帐去,此时一名黑衣人忽然从天而降,手中的剑泛着冷冷的白光,直直朝着陆云峥的喉咙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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