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安这天晚上就悄悄收拾了东西离开,直奔陆府,虽然陆云峥是明天上午才率众出发,但是林可安不愿明天一早与林太傅诀别,太傅虽然身体一向硬朗,但毕竟上了年岁,看着她离去,万一忧思过度就不得了了,她也不愿看见太傅那样憔悴伤心的模样。
林可安最后回头看了眼林府,府中灯火通明,烛光悠悠,散发着柔和的气息。她低下头暗道了句:爹爹,抱歉了。她也知道,此番离开,前路未卜,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若是她出了事,太傅只怕也没多少日子了。
可是,那个人是她的二哥呀,相依为命了十几年的哥哥,她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待在暖房里,日日担惊害怕,那样会逼疯她的。她简直不能想象,若是这世间再没了他,她以后该怎么活下去。她要保护他,用尽全部力气,使尽浑身解数,即便最后什么都做不了,至少能和他一起面对,共担风雨。
黝黑的街道上,一片寂静,只能隐隐从巷尾深处听到几声邦邦的打更声,伴随着一阵幽深绵长的叫喊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类。
林可安正飞快向陆府赶,脚步轻悄悄的,猛然立定回头去看,空空如也,没一个人影,她还是觉察出有些不对劲,略一思忱拐进一个胡同,在一转角处的暗处埋伏着,等了片刻,周围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她抓起手中药粉正要撒过去,来人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连忙喊道:“小姐,是我,我是泛阳啊。”
林可安定睛一看真是泛阳,才松了口气,把药粉收进怀里。问道:“泛阳,大半夜的你不待在府里,跟着我做什么?”
泛阳听后,立马单膝跪地,郑重道:“听闻小姐要随陆大人出行疫区,泛阳特来请命,与小姐同行,护小姐安稳。”
林可安正要劝阻,泛阳开口道:“泛阳心意已决,小姐不必再多言了。”
林可安看他这幅样子像极了自己,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便不再多言。
“走吧。”
泛阳欣喜地爬起来,道:“是,小姐。”
林可安敲了敲陆府大门,用脖子上围巾稍稍遮住脸,头上还带着帷帽,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不消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清秀小厮探出头,对着面前这一高一矮的的两人打量片刻,恭敬问道:“两位公子可是郎中,来这里集合了?”
林可安着了身男装,粗着嗓音回道:“正是,烦请这位小哥带路。”
“公子客气了,两位请。”
这小厮将两人引到一个院子,里面有好几间空房,只有两间亮着灯。“天色已晚,不便引二位见我家大人,委屈两位先在此处歇息一晚,明天便随我家大人出发。”
两人道谢称了一声是。
小厮道了一声两位自便,便退下了。
林可安又转头对着泛阳道:“前路着实凶险,可能就回不来了,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泛阳没有开口,只是勾勾嘴角,向她行了一礼便退下,挑了一间没有牌子的房间进去。
林可安无奈由他去了,人各有志,不好强求,就像爹爹说的那样吧,尽人事,听天命吧。
林可安正要选间房子进去,不远处一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从中走出一道修长身影,是一位公子,脸还算周正俊秀,就是无甚特点,毫不出众,属于放在人群中绝对找不出来的那种。
这位公子右手托着一杯酒,左手支着右肘,外衣随随便便披在肩上,整个身子靠在门框上,看起来放纵靡懒,毫不正经。
那人看见她微微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林可安被他看得发怵,差点起鸡皮疙瘩,摸不清那笑是什么意思,偏头看了看他门上的牌子,金渭泉,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真是个奇怪的人,即使这样想,林可安还是向那人行了个礼。
那位金公子并未向她回礼,只是向她遥遥举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言不发,慢慢转身回了房间。
林可安觉得莫名其妙,也慢吞吞的回房间,一步三回头,心中越发狐疑。金渭泉。确定自己活了两世都不认识这人。想了一会儿还想不通就放弃了,不再管他,奇怪的人。
此次来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未准备充分,林可安又接着动起手来。折腾许久,一晚上只睡了一小会儿。
第二天这院子里的人大都早早起床了,除了那位金渭泉医师。
这院子里有不少房间,但是只住了四个人,她和泛阳自不用说,一个就是昨晚有一面之缘的金渭泉,另一位同样不认识,是为俊俏的男医师,看房间上的牌子好像是叫作甘逐,十分年轻,大概才过弱冠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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