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陆云峥寿辰那天,林可安起了个大早,准备好好的收拾打扮一下,簪绣正准备给她梳头发,被她拦住了。暗自思忱道:二哥喜欢长宁公主,公主都是什么样的打扮来着,端庄,高贵,典雅。
“簪绣,今日便给我梳一个像长宁公主那样的妆容吧,只要不越了规矩就好。”
簪绣称了一声是,手下生花,不一会就挽出一个漂亮的发髻,簪上几只华丽的簪子,后面还坠了两只步摇。
林可安盯着镜中的自己,果然母亲那样美艳,生的孩子怎么会差呢,她被养了这几个月,胖了些许,脸色也有些红润,如今这样,真真算是个小美人了,仔细打扮一番,还挺像那么回事。
自恋一会儿,林可安问道:“簪绣,你觉得你家小姐我……美吗?”
簪绣不带一点犹豫道:“小姐当然美啦。”
听到了想听的答案,林可安表示十分满意,又试探着问道:“那你觉得……与长宁公主相比,如何?”
“各有千秋,都很美。”
林可安听后转过头轻轻在簪绣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佯怒道:“你这丫头,到底是谁的人,讨打。”
簪绣捂嘴轻笑道:“好好好,小姐更美,我家小姐最美了。”又打趣道:“小姐都是快及笄的人了,还这样使小性子。”和簪绣玩闹一阵子,林可安坐定,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突然一个机灵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梳这样的装扮,模仿长宁公主来讨二哥喜欢吗?简直愚蠢至极。难道忘记了自己当初为何离京回乡吗?原本便是打算回去寻一个好人嫁了,再也不回来打扰他了。如今这般又是什么意思。
思及此,她顿时兴致缺缺,吩咐了簪绣将这身打扮卸下,换成寻常妆容。簪绣诧异了一下,却没多问,只是默默上前拆了她的发髻。
再次收拾好正好是早饭时间,林可安去饭厅与林太傅用过早饭,便坐马车前往陆宅。坐在马车上,她竟然感觉有些头晕。顿时一阵无语,不过是早上多换一次衣裳,竟然受凉了,这具身体还真是弱得让人很是无奈啊!
马车一到陆府,陆云峥就快步走出迎接,十分恭敬有礼。按照他如今的官位,没几个能让他亲自迎接的,此举算是给足了林太傅面子,果然林太傅脸上的笑一直不停。
身为女眷,林可安不便与他多说,只是略微打了个招呼便去了后院,陆云峥尚未成家,连个妾室都没有,没有女眷来招呼,只有两个丫鬟领着她。林可安看着周围一草一木,还是原先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千,还未走多远,感觉身体又累了,便择了处亭子坐了下来休息。
还没坐下一会,看见远处姗姗而来的一道倩影,不禁让她眉头皱了两皱。
“林姑娘真是好兴致,择了这样一个好去处。”长宁公主缓步走来笑盈盈道。
林可安心中不情愿,但仍然强打起精神,笑盈盈的起身行礼。
“殿下谬赞。”说完一抬眼,瞥见长宁公主身后的一个身影,顿时觉得一阵凉风从脚底凉遍全身,头皮一阵阵发麻,心口揪心的疼。
那是一位青年,身着皇宫侍卫服,本无甚特别,但是原本清秀的眉目,却瞎了一只眼,带着一个黑色的眼罩,没能罩完右眼上的伤口,周边有些红肿,还漏出些许疤痕。
林可安吓得尖叫一声,不由自主后退两步,绊到亭子的围栏,差点摔到湖里,阿冬眼疾手快扶住她,才避免了一桩惨事。
楚长宁也吓了一跳,难得的失态了,见她被扶住才松了口气,常年良好的教养使她马上恢复原先的仪态,“林姑娘小心,你身体弱,若是摔进这湖中可不得了,太傅那么宝贝你,皇兄定是不肯饶我,还好是虚惊一场。”又狐疑道:“林姑娘,方才是怎么了?被什么吓成这样?”
林可安稳了稳心神,才开口道:“殿下身后的护卫的眼睛好可怕,可安胆子小,失态了,让殿下见笑。”
长宁回头看了一眼,笑道:“这是本宫身边的侍卫头领,十分能干得力,前些日子不慎伤了眼睛,还未好全,不想却让姑娘受惊了,是本宫的不是,本宫下次一定注意,尽量不带他出现在林姑娘面前。”
林可安不愿再与她多说,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她遣退了簪绣和阿冬,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在院子里走着。
她认出了那个人,那晚风雨大作,他举剑冷眼睥睨着她,狠狠朝她刺过来,她艰难躲过,手中药粉撒向他的右眼。趁那一瞬功夫从他手中逃脱,跑进大山深处。最后,她被一行人逼近悬崖,那人捂着右眼,一只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她,嘴边露出狰狞的笑,手中长剑向前投掷,十分准确的穿胸而过。
林可安感觉心脏一阵阵抽痛,仿佛那把长剑还插在心上,未曾拔出。她捂着心口蹲在地上,双眸通红,内心翻江倒海。楚长宁,真的是楚长宁杀了她,她明明已经听了她的话,离开二哥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赶尽杀绝。是不是他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枝玉叶从来只知道高低贵贱,不将人命放在心上。
报仇,要报仇,是楚长宁让她承受一剑穿心之痛,粉身碎骨之苦,害她与二哥对面不识,她要报仇。
她慢慢起身,向外走去,来到陆宅东边的马厩旁,楚长宁随太子殿下一同前来,太子骑的是一匹白色的骏马,楚长宁则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拉着马车。
林可安盯着那匹枣红色的骏马,伸手抚摸它颈上的毛,她甚至能感受到它强烈有力的脉搏。可真真是一匹好马啊,可惜马上就要因为发狂摔死主子而死无葬身之地了。这样想着,她从腰间掏出一只银针,朝它的脖子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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