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安抬头一看是镜无全,回道:“一时失神,忘记看路了,多谢镜大哥。”
说完又上下将他打量一圈,见他背上还背了一个小包裹,问道:“镜大哥,你这是……要走了吗?”
“对啊,歇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动身了。”
“那镜大哥何时再回来?”
“嗯,这个嘛,不好说,顶多三五年。”
“三五年,要这么久的吗?”
镜无全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急得手足无措,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扑哧一笑。
“逗你的,刚刚收到师傅的信,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再把你这丫头的事告诉师傅,差不多半年就可以了。”
闻言林可安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爹爹可知晓了。”
“已经和太傅打过招呼了。”顿了一下又道:“丫头,能再活一次着实不易,你惜着点命,下次可能就没有奇遇了,知道了吗。”
林可安点点头乖巧道:“知道了,多谢镜大哥。”说着又弯腰从荷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他面前。
“对了,这是爹爹给我求的平安符,镜大哥此去山高水长的,便赠与镜大哥吧,愿镜大哥一路平安,诸事顺遂。”
镜无全接过,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讨喜了。时候不早了,快些回吧。”
林可安终是忍不住,还是开口问了:“我还有件事想要向镜大哥请教,镜大哥可知,黄色莲纹是何人的标识?”
“黄色莲纹?”镜无全皱着眉,抱着胳膊想了一瞬才道:“倒是有些熟悉?之前听大师兄提过一次,好像是哪国皇家暗卫的标识,专门保护皇室的安危,是哪国的来着?倒是记不清了。不过我猜着许是你们梁国,梁帝不是最爱莲花了,说什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什么的……”
说了一大通忽然反应过来,“安安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是遇到了皇家暗卫?可有为难你,要我帮什么忙吗?”
林可安哪里肯说,随便打个马虎眼将他糊弄走了,自己接着在街上游荡,不知不觉又来到城东的小湖边,湖水清澈湛蓝,微风习习。
林可安轻车熟路走到一颗大树边坐下,随意靠在树干上。望着面前波光粼粼的水面,总算觉得躁动的内心被悄悄安抚了下来。
林可安支起一条腿,一只胳膊随意搭在上面。好半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和那次花会后的一模一样。
她以前身份平平,不过是低贱的农女,有一个有本事的哥哥罢了,整个京都的贵女都看不上她,那些诗会什么的从来没邀请她去过。
唯一去过的一次花会,还让她在全京都的世家公子小姐面前丢尽脸面。
虽然二哥在她被一众人嘲笑时及时出现,舌灿莲花,将所有人都反击了一遍,可她还是羞愧难当,挣开他的手,漫无目的跑到了这里。
二哥这个大笨蛋,别人的嘲笑虽然难受,可是又怎么敌的过在他面前出丑的万分之一。
林可安起身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用手在树边丈量出一段距离,默默挖起来,埋的不深,很快就挖出一块手帕,叠的方方正正的。
林可安扔掉手中的石头,轻轻打开,露出其中包裹的纸张,被埋的久了,纸张已经微微泛黄,上面的字迹也晕开一层黑色。
打开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一个一个连起来汇成一首乱七八糟的诗,粗俗浅陋,难怪当时被众人嘲笑。
所以,这样的一个她,又怎么会被皇室的人放在眼里呢。整个梁国皇室,她,好像就只认识长宁公主一个人。
前前后后都捋上一遍,终于恢复了理智。
待回到林府时,已经接近傍晚了。林太傅正指挥着人搬菊花,人来人往,忙的热火朝天。
“爹爹这是在做什么?”
“安儿回来啦,爹爹看你最近似乎是挺喜欢吃菊花膏,爹爹便多买了几株回来养着,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林可安心头一暖道:“让爹爹费心了。”
“傻丫头,说的哪里话,爹爹就你一个宝贝女儿,不为你费心为谁费心。这两天累着了吧,爹爹今晚给你做鱼汤好好补补。”
林可安满脸动容的看着林太傅,不知是不是因为血脉相近的缘故,看着他觉得格外亲近,恐怕如今这世间真心实意对她好的只有他一人了。
思及此,她又心烦意乱起来,想了一个下午还是无甚用处,那件事若是真的牵扯到长宁公主,着实是牵连甚广,楚长宁是梁帝嫡出,地位稳如泰山,太子,皇后,郑家,都是她的靠山,难以撼动分毫。
还有……二哥,想必也会护着她。
可是自己呢,好像就只有爹爹了。还要查下去吗?可是就算是查到什么又如何,自己也斗不过,还会连累爹爹。
可是,想想还是会觉得很不甘心,毕竟,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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