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水上的芦苇荡还没有完全萎黄,越是水面上的植物,此刻放眼望去,水汽氤氲,越发让人忘记是仲秋了。
祁琳绕着芦苇岸边寻觅不得,轻轻点渡上了水面,借着轻功飞驰使她觉着有些疲累,只是若没能找到小船,实在是有些不甘心。这么些年过去了,儿时初遇阮达到而今,也十几年了,这小小乌篷船或许被人划走了,或许木质腐烂,沉船了也不一定!
水汽氤氲,实在是有些寒凉,容易使她犯寒症,若是犯了病,岂不是得不偿失!祁琳提起身法,轻飘飘点渡到了芦苇深处,想着只寻这最后一遭,若不得,就此作罢。
日光藏回乌云,万物光影暗淡下来,芦苇深处,水面依然随风泛着水纹,低头看着这些水纹,可见这风吹得徐徐,才渐渐吹得透这片繁密的芦苇荡吧!不然若是急风吹劲草,芦草梢头晃动罢了,又岂能吹得透水面!
祁琳耳力相当,确定周遭再无人声,渐渐随风而来的,好似有一声轻微的铃响!
不知是哪里传来的,此处放眼望去,一片秋波碧水,芦苇斜烟,若是不会‘点水渡江’的功夫,恐怕这世上,没有几人能立于此处吧。
若是果真有乌篷船,船上挂了风铃,那阮达的一双父母,将这条乌篷船,藏的还真是够远的!
祁琳侧耳再听,这铃声时有时无,有些诡异,即便有铃声时,也是非常细微,不似一般的铜铃。
她闻声而去,芦苇密林中,一棵歪倒的老树根下,一片杂乱芦苇,祁琳提起身法靠近,果然看见底下困着一只小船,用这些芦苇捆着,压低了船身吃水的位置,显得低矮,才不容易被人发觉,这藏船的功夫可不一般!
祁琳不禁要试想一下阮达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早年藏船藏酒,手法娴熟,会武功又遭人杀戮,以至于英年早逝,恐怕不简单。如今又招来了老顽童杨益,想必是前人之事还未了结,拖拖拉拉十几年了,还有人要寻仇的,这里头的事情,简单不了!
北祁看惯了江湖仇杀,祁琳心下暗暗为阮达嗟叹,他那样一个清明的人,父仇缠绕,却也难得自在。
乌篷船里杂乱,正中挂的正是一个白色的铃铛,像是玉石的,暗淡光晕之下,那白玉铃微光盈盈,竟是上好的品色,白如凝脂,必不是普通石材。
祁琳一瞥之下,觉得有些眼熟,再看它的用料,像是‘和田羊脂玉’,况且风不能常常吹动它,可见用料是很厚的,有足够的重量,才不会轻易被风吹响,只此一物,于这市井中也是价值不菲,想到此处,祁琳不禁要哑然!
她看着‘白玉铃’,轻轻挑起几支芦苇,弯腰避过苇叶,走下船篷,记忆里霎时出现的,却是‘似曾相识’这四个字,这个铃铛,原来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她回忆辗转,还不曾想清楚,这乌篷船却有些摇晃。
船身本就被芦苇捆着,吃水很深,因她走上来,吃水更深,眼看水要灌进来了,祁琳赶紧抽出软剑,砍断了几支芦苇藤条的束缚,才免于湖水倒灌。
此刻唯有嗟叹,一边佩服捆船人的手艺,一边嗟叹物是人非,即便眼睛不去看这个‘白玉铃铛’,心间却无法忘记曾经见过的那个‘白玉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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