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达一双眼眸中,惊诧一闪而过,瞬间又恢复了镇定,一身的酒气,好似顷刻散了。
阮达觉得难以置信,虽则早已有所预感。
当眼见她魅惑允泽,而刺死邵益生的时候,有些感觉不需多言,便已经能确定。
阮达缓了片刻的回忆,感叹道:“恐怕是兵不血刃吧!”
阮达:“儿时,你连蝇虫都不会去践踏。”
祁琳缓缓撩起袖子,手臂上深深浅浅的疤痕,触目惊心,虽都不算太深,有些已经看得出年头久了,深褐色的疤痕早已愈合,这哪里像是女子的手臂。
阮达看着眼前的斑驳疤痕,急忙撂下了她的左臂,伸手去抓她的右臂,想看一看,琬儿这副身体,这些年到底都经受了什么。
神智思索之下,虽然忧心惊讶,也看得出并不像拷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阮达此刻的眼神,赤诚而惊讶,审视一般锁住祁琳的目光,想求一个答案。
祁琳:“不必看了,伤疤都在左臂上。”
说罢抽回了自己的右臂,唯留一息轻轻地叹息。
阮达:“不是说兵不血刃吗?纵然你身在江湖,身份特殊,未必有人伤得到你!到底是谁?”
祁琳:“《荀子?议兵》有云:故近者亲其善;远方慕其德;兵不血刃;远迩来服。”
阮达:“如何?”
祁琳:“兵事或可不血刃…而…”
祁琳说的温吞,阮达瞬时变了脸色,急道:“到底如何?”
祁琳:“国界可鉴…心界伐止。”
阮达:“是你自己?”
祁琳:“每一条刀痕,都是不得不杀,冤屈在我手上的无辜性命,刀疤虽可以计数,却无法抵消心债。”
阮达:“无辜?那不无辜的,岂不是…”
祁琳:“所以说琬儿不在了,这十几年噬心,早已不在了。”
阮达不忍再问,他俩坐在林中大树下,说到此处,祁琳抱膝,亦不在言语了。
眼眸能通心曲,因不愿流露无奈,他俩双双合目孤坐,夜风凉浊,孤月隐晦,耳畔风过,树影婆娑,若想解一解此刻心中的苦,最好的应当是曲子吧。
祁琳思绪里,假意想起的,是岭南乡间,葫芦丝吹奏出的辗转民歌,那里的曲调妩媚多情,最是民间俗世的样子,许是能解孤绝吧。
这几日下来,北祁底下氏族窥视,主公的浔阳卫有调动;凭此而论,曲南殿主失踪,无法正位的消息,此刻,也该传到滇南了吧!
即便内宗,将消息捂得严实,邵益生也该送往滇南,张踏必已经知晓,这点事,长姐还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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