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隐者疾走了几次,见没有甩去阮达,可见阮达心意坚决,才择了岔路,引至一偏僻巷陌,腾升飞跃,忽地不知去向了。
这巷中冷月孤寂,不比宴席上看着欢愉,使人生出几分不寒而栗,顾不得凄煞人心,阮达心中清楚,岑府上逝去无数袭人,尽是扬血于这处巷陌,赵坤害人无数,今若枉死于此,恐怕也算不得冤枉。
阮达心中条条道理通晓,却不免为这一条人命慌乱,所谓内燥而外静,心中愤急而耳目更清,便是当下之感。
越走越深,听见前头有刀兵之声,又夹杂了一些人低语之声,阮达悄悄走近,果然瞧见赵坤,浑身绳索缠绕,被困在里头,惧怕颤抖得丝毫不敢动弹,他身前正有两个黑衣人,在冷月下撕斗的不可开交,一时难分胜负,这两个黑衣人回眸间,都感知到了阮达的气息,其中一人明显露出了杀意,长剑挑开了另一个黑衣人,抬步就朝阮达杀来。
这个黑衣人好重的杀气,阮达虽知,并非刚才故意引自己前来的黑衣人,但也无从遐想,被这一柄长剑吓得几乎踉跄,不曾料想这么无来由的就招了杀意。
后面的黑衣人顿了一刻,就这么被人挑开了,他好似在辨别阮达的眉目,并未阻拦,待看清了阮达月光下的脸,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眼前的这一柄长剑已经攻向了阮达的咽喉,长剑在月下泛着清亮的寒光,阮达虽未见过什么宝剑,却知道他们都是江湖上的练家子,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了。
阮达惊的瞳孔都放大了几分,脚下虽在后退,却始终快不过这寒剑的速度,眼看这剑就要刺入阮达的咽喉,忽然墙头不知从哪飞来一物,啪的一声打在了刺客的剑柄上,想必是融了内力的,力道堪大,打的这个刺客虎口生疼,差点就将剑柄脱手了。
后面的黑衣人趁机攻了上来,将这个满是杀意的刺客缠住,阮达才得一瞬的喘息,定睛一看,掉在地上的,正是赵坤的那柄折扇,想必方才引自己前来的暗人,就趴在巷子墙头上,原来除了自己和赵坤,他们竟是二打一,还有个未现身的。
赵坤在角落早已经吓得哆嗦,看见阮达来了,眼睛里才有了一点主心骨,只是不敢叫,也叫不出,他嘴里已经塞了东西,被人堵住了嗓子。
满是杀意的刺客,打斗间因为手已经受了伤,便渐渐不敌,落了下风,他几度欲逃,都被对手拦下,一时打不过,又逃不掉,回眸狠狠瞧了阮达一眼,都是拜他所赐,恨犹未泯的样子。
这名刺客倒是厉害,无奈换了左手拿剑,竟是左右手都会使剑的练家子。另一名黑衣人好似来了兴致,也变换了自己的剑法,两人斗得十分的焦灼。
不知两边墙头上各有多少人,对面墙头上忽的又翻过来一个人,帮着那名满是杀意的左手剑客攻过来,倒是没有敢再攻向阮达,好似知道动不得旁人,他俩只合力,齐齐攻向赵坤身前的黑衣人,也只不过相互助攻一瞬,眼见着对方的帮手也要下来了,便合力逼退了对手,深知不敌似的,赶紧提起身法翻上了墙头,逃了。
阮达在不远处看的傻了眼,这便是江湖仇杀么?打不过也是要跑的,只是自己方才忘了跑,这一刻,眼前所剩得一个黑衣人,在算上墙头上趴着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此刻可还会放自己和赵坤走?
阮达眼见赵坤吓得目眦欲裂,倒在地上,从没这么狼狈过,并没舍得离去,上前捡起了折扇,与眼前的黑衣人对视良久,思虑他的同伴引自己前来,方才又出手救自己于危难之间,想必不是为了这条命而来。保不齐是要自己救赵坤的,因阮达已经看出来,方才的打斗来自于两方势力,这岑府上想必十分的不太平,江湖仇杀都不只是一支队伍。
阮达走近几步,想看他的意思,能不能允许自己救赵坤,却扫了一眼黑衣暗人的身形,并没有自己高,恐怕是个女子,又想起方才她的对手,也并不高,他们的脚力虽好,却并不像男子的脚,恐怕方才两方都是女子。
阮达头脑中虽能想起尹燕的脸,此刻惊觉,不免扫了一眼黑衣人的眼眸,想在心中略略分辨,但黑衣人不容他分辨,无言提起了长剑,指着阮达的胸膛,引得月光折射剑峰,折了一缕清寒月光,来晃阮达的眼。
阮达被光晃得赶紧退后了几步,避开了,眼前被光晃过,头脑有瞬间的眩晕,眼前甚是看不清楚了。他此刻心下却能确定,眼前的黑衣暗人,绝不是尹燕,因那双眼眸中,有太多的得失,尹燕的双眸凉浊如斯,满满的高处不胜寒,又岂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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