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还是出国之前的样子,偌大的别墅里四处铺盖着白色的布。
朱璃缓缓坐上钢琴凳,侧着脑袋枕在感情上,像是扑入了谁的怀抱似的,她一脸幸福地呐呐自语:“小鬼,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吗?我看到你了……”猛地吸了下鼻子,狠狠抱住自己,“真狡猾啊……你这样频繁的出现在我眼前,教我怎么舍得开始新的生活……本来今天的我……是来告别的啊……”
房子卖掉之后,朱璃把大部分的钱都还给了白颢,婚后的白颢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午后的咖啡店里,白颢将朱璃递来的银行卡收了起来,他一直都知道,眼前的女人就算跌进尘埃里也是骄傲的,“身体怎么样?”他抿了口咖啡,问。
“恢复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头发还会不会长出来。”彼此曾是最熟悉的恋人,而今成了友人也没什么好藏藏匿匿的,朱璃指了指自己的针织帽。
“好好调养身体,会长出来的,对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吴坤宇那边要不要我去打个招呼?”作为朱璃原单位传媒公司的大金主,白颢自然有说话的分量。
闻言,朱璃忙不迭摆手,“别了别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身体又经不起折腾,好岗位还是留给那些真正有才华的应届毕业生吧。”她淡淡瞅了一眼咖啡上的奶盖,“我打算用剩下的钱租个二十来平的小屋子,写写东西,投投稿子,就这么活着。”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白颢忽而有些心疼她,从前的她是个热热闹闹的人,纵使性格有些乖僻,但还是会尽量融入集体中,“只要你开口,我都可以帮你安排好。”只要她开口,她就能拥有一切。
白颢总是这样不厌其烦地想要帮助她,朱璃知道,不论他们之间如何摒弃前嫌,他依旧对她心有愧疚,并且这种愧疚永远不会被填满,可他越是这样,朱璃就越觉得累,她曾离死亡那么近,对她来说千帆已过,她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再对生活谄媚,也没有任何精力与社会委蛇,她一直是个出世又入世的人,本身就融不进这花花世界,现在更加不愿再融。
“你就当我现在是个老尼姑吧,白颢。”朱璃对他笑了笑,果真像个寺院里静修的老尼姑。
剩下的钱确实足够租个几年的小破屋子过活,年久的小房子里地板“吱呀”的响,阳台外头的植物枯的枯,乱的乱,据说这里曾是一位老人养老的地方,老人去世后家人便把房子租了出去,好在屋子里虽然陈设老旧,但也是干干净净,一番收拾下来当真符合朱璃闲看庭院花开花落的心态。
是时候去见见拂晓了。
趁着周末找到了许哥,正碰上他遛狗回来,在他肆意的喂养之下,拂晓那原本匀称的身体瞬间如狗中彪仔。
“呦,这谁啊?”许哥依旧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衣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好面孔生生败给了胡子拉渣,“胖仔,快瞅瞅,你亲娘回来了!”
胖仔!?朱璃没好气地质问:“许哥,你怎么把我家拂晓给养成这样了?”
“我说你这丫头,有人给你接盘你还叽叽歪歪的,没杀了吃狗肉已经很对得起它了好嘛!”许从亮扣了扣鼻子,“瞧你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一点都没有以前可爱了,寒舍简陋,你要不要进来喝杯八二年的白开水?”
许哥似乎永远都是这样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就算是天大的不开心也会在他的面前化作乌有,朱璃点头,“好!”
公寓门打开的一瞬间朱璃就后悔了,一股狗窝与剩饭馊味组合的神奇味道直灌鼻腔,呛得她连连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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