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璃还没睡醒,艰难地眯着眼睛看着前窗外的雪国,比起欣赏无比美好的风景,她似乎更想睡觉,在享受与生存之间,身体默认后者,睡眠是她身体机能得以更健康存在的方式。
“嗷——呼——”她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随后啧吧啧吧嘴,眼睛里瞬间多出了点湿润。
赵与祁瞥了眼副驾驶上的女人:“昨晚没睡好?”
“没,睡的挺好的。”‘只是我已经习惯日上三竿,每天至少14个小时陷入昏厥一样的睡眠里。’后面的话女人掐在嘴里,她将靠背往后降了降,脑袋垂在一边,望向车窗外宁静的雪国。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杯咖啡。”恰逢一处早餐店门口,赵与祁将车子停靠在路牙边,还未等朱璃的那句不用说出口便匆匆下了车,连外套都没来得及套上。
女人的视线尾随赵与祁的背影进入了店里,她油然生出一种赵与祁待她这般好的背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的感受,她抚了抚额角,但愿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一杯咖啡,一份可颂;很典型的欧式早餐被递交到女人的手上。
“谢谢。”朱璃浅笑道谢,费力地抿了口咖啡,肠胃得到了温热,却转而不舒服起来,她眉头的暗影匆匆掠过,却还是被赵与祁收进了眼底。
许是早晨迷迷糊糊,假发没能好好戴正,此时男人眼中朱璃光洁的大脑门显得突兀至极。
‘已经进入了化疗阶段还跑到极寒地界旅游,心还真是大得可怕。’男人再一次不动声色隐下心口绵延的闷涩,他温柔地揉了揉女人的脑袋,悄悄帮她矫正了假发:“吃完了再睡一会儿,到车站叫你。”
朱璃啃着新月形的面包,吱呜了声。
一路未有颠簸,暖烘烘的热气打在女人脸上,瞌睡虫爬进她的意识里,催促她快快闭眼。
“赵律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人在半懵半醒之间,潜意识总会逃离脑海里的审查机制,导致说出的话虎头蛇尾,但那些言语里,全是内心最最真实的反应。
男人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开口,直到女人细微的鼾声传进耳朵,他才慢慢出声,低得像是他的自言自语:“……大概,是因为歉疚吧。”
年长如他,经历如他,怎还会相信这是某一刻的动心?为自己的某种行为找代名词,是深谙世界法则的人们最常做的事情,虽然背后的原因他们明明白白,可就是愿意自欺欺人。
因为什么呢?
是心疼她看透世俗却又不得不虚以委蛇的疲倦吗?
自己一次次的算计里,她都是最为独特的存在,一边打乱计划,一边修复计划,亦或是她的笨拙里,囊括了太多无可奈何的装傻;而明明可以装傻的时候,她却偏偏诚实。
也许都不是。
也许只是那一年拜访朱寒之际,她跌跌撞撞闯进他的视线里,鲁莽的,邋遢的模样,眼角下的雀斑,鼻梁上的黑头,以及一双囊括了世间惊奇的瞳孔。
如此平凡却又如此真实。
赵与祁永远不会准许意外的因素藏匿进他的生命里,远离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方式,直到那一通电话,他才知道,或许,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朱璃会告别这个世界。
啊,很烦啊,回过神来已经马不停蹄赶到她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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