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晚开幕约摸还有20多天,付盼达果然言出必行,在敲定节目后第二天就为灵筠联系好了一间钢琴房。灵筠单独去琴房练习了三次,今晚便和付盼达开始合练。
琴房里,付盼达正对窗用二胡演奏着《梁祝》。二胡的音色时而绵延悠长时而平和柔美,音域高亢如悦耳歌声。灵筠还是生平第一次听二胡独奏,不自觉停下了脚步。他的头和身体随着乐章摆动、起伏,仿佛自身已沉浸于《梁祝》的凄美爱情故事中。
灵筠心想:这是怎样一个宝藏男孩,明明接受着的是崇尚“个人主义”的西方教育,性子桀骜不羁、自由散漫,但是却同时被中国传统文化所熏陶,热爱中国历史,精通古典乐器,对书法也有所造诣。大众形容华裔是“黄皮白心”的香蕉人,那他应该是什么水果呢?
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付盼达停留了片刻,站起身。他发现了正站在身后的灵筠,这个小妮子一副痴迷状,正看着自己,嘴角还带着一抹不可言喻的微笑。
她鼓起掌说:“这首《梁祝》还是更配二胡演奏,我的钢琴部分就贡献几个和弦吧。”
“二胡音色更高,某些时候确实会压制钢琴的音色,我们一起分下谱子吧,一定有中和的办法。”
“好呀。我现在对二胡这个乐器还挺好奇的,能耽误你10分钟,跟我讲讲二胡构造吗?”
“非常乐意!”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二胡始于唐朝,是弓弦乐器。”他指着乐器的各个部件一一简单介绍,“这是琴筒,这里是琴头……”
“想试试吗?”
她乖巧地点点头。
盼达把二胡轻轻搁在她腿上,整个前胸靠在椅背上,手里握着弓杆介绍道:“这个地方叫长弓,弓根力量最大,弓尖力量最小,从弓根到弓尖距离很长,所以保持音色不变是核心,需要运行轨迹平稳均匀。我们拉一个四拍试试。”说着便让灵筠握住弓杆,自己将手握住她的手,将弓子从内到外慢慢地向外延伸。
她徒然感受到他周身的温度,闻到他身上特有的一股气息,不是香水或者洗衣液残留的味道。她想,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阳刚之气?耳畔是他均匀的呼吸声和鼻息声,拂过她已经开始发烫的脸。
时间静止在了这个绵长的四拍里……
这时,灵筠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她轻咳了一声对他说:“我接个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lingyun吗?”对方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是,请问您是?”
“我是医学院的国际学生工作负责人。是这样,我们在Joy的手机常用联系人中找到了你,她的室友向校方反应,白天她逃课了,一整天不见人影,现在已经9点了,还没回住所。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帮助我们找到她。我们已经在学校里面搜寻了,过了24小时我们会报警处理。”
灵筠心中一凛,赶忙问:“真抱歉,我这几天都没跟她联系。她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她家里电路老化引发了一场严重火灾,父母和哥哥姐姐全部在火灾中丧生了。”
听到这,灵筠倒吸一口凉气,她想起前几天在路上遇到过Joy,她的状态显然十分糟糕,而自己有所察觉却因为太忙,没有主动约她出来聊聊,或者多给予她一点关心和陪伴。现在她又突然失踪了,拜托老天爷,不要出事啊。
挂断电话,付盼达见灵筠脸色苍白、心神不宁,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我得去找她,她没有车,应该……应该人就在附近。”灵筠说完便准备回公寓取车。
“我陪你。你先别慌,想想她平时常去的地方。”盼达温柔地将右手搭在她肩上,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她平时……生活挺规律的,每天无非就是学校和家两点一线,最多去下附近的超市。我真的想不出除了这些地方她还会去哪里。”
“那这样,我们先沿路找找,边找边想好吗。”
灵筠应允。
他以20码的低速行驶在学校附近的小路上,灵筠趴在车窗上扫视着路边嬉闹的学生,还有从酒吧出来勾肩搭背的男男女女,却始终寻不到那个穿黑袍的少女。学校周围有人烟的地方,他们几乎都跑遍了。两个小时后,她让盼达在一家中东老板开的餐厅旁停下,这里Joy曾约她来聚过餐,但是等她小跑到门口,发现餐厅早就打烊了。
灵筠怏怏地走回车,这家中东餐厅是她一路来最后的希望了。
“Joy以前有没有喜欢独处的地方,比如楼顶、天台之类的?”付盼达问道。
这句话令灵筠豁然开朗,她打开“脸书”,翻开两个月前Joy发出的一张照片,配文“妈妈说,星星里最亮的那颗,指引着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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