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了陈安之是陈安意的兄长后,尤其是知道他即将去广陈城任太守后,孔兰在吃饭时遇到陈安之时,便会不由自主地留意着他。
这一留意,她发现,他也在留意着自己。他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是带着点敌意的。
她猜测,他定然是知道了陈妃被贬为奉仪的事情,且肯定认为是自己使她如此的。且来漠州太子殿下只带了自己,大概也是他仇视自己的原因之一。
想来,他肯定在她刚来的那日就注意到自己并对自己怀有敌意了,虽然他不认识自己,但她既然是太子殿下带来的,大家又都称呼自己为孔姑娘,他自然也早就猜出自己就是孔兰。
以前她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从来不知道原来在伙房里会有人怀着敌意的目光看着自己。如今在伙房吃饭时,她便会偶尔看到他的目光向她射来,他的目光如一支支冷箭,使她非常不自在。
有一天睡觉前,她又想起他的目光,这时一个猜疑在自己心里出现,自己父亲的被冤之事,会不会和他有关?毕竟,他是父亲事件中的最得益者。
可是,他因何不在京城里谋个官职,非要去那广陈城?按理来说,以之前陈妃的受宠程度,让他在京城谋个官职,应该不难。
也许,只是巧合罢了,她想。
她父亲出事以后,他有了空位,才前去替代,也是不无可能。
虽然她认为巧合的可能性更大,但是猜疑的念头已经在她脑海里出现,想要打消它就没那么容易了。
既然这儿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便是父亲的女儿,他肯定也不知道。她决定找机会和他聊上一聊。听听他对广陈城和她父亲的看法。也许,能从他言语的蛛丝马迹里,找到一丝线索也说不定。
她发现他总是会提前去伙房等饭吃,经常她刚去那儿,他饭都已经快见底了。想来他是觉得自己快要去广陈城了,因此对这儿的事情,便不那么上心了。
这一天,她趁还有半个时辰到吃中午饭的时候,拿了两件衣服去伙房外面的院里洗衣。
在快洗好衣服时,她看见他走进了伙房,于是低头洗好衣服,将衣服放在院里,便走到了他前面的座位上。
见伙房里空无一人,伙房师傅都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她开口对他说:“你好,陈将军。”
他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说:“是他告诉你我的身份的?”
她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太子殿下。
“嗯,他和我说了。今天,我是来向你请罪的。”
“你有何罪要向我请?”他冷冷地看着她,说。
“你妹妹的事情,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想来,定然也是和我有些关系的。”
“那也怪她自己,不懂得揣测人心,失意了便是失意了,非要和你争个高低,也是她自己糊涂……”他的话虽然说得都在理,但声音听着却是阴阳怪气。
“我此来便是想要兄长知道,对于你妹妹的事情,我心里也是非常抱歉的。只是当时我自己也难以保身,所以,我也没能力帮她。”她的这句话向他表达的意思很明了,她自己也是那场事件的受害者。事情无论如何,怪不到她头上。
“事情都过去了,多说无益。”他冷淡地说,说完,定定地看着她,似是想猜测她来找他聊天的真正动机。
看到他揣测的眼神,她不由对心里早就想好的话打了退堂鼓,但是想到她没有机会多加考虑,毕竟等会伙房人便会多起来,加上,她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会带她离开漠州城,她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听闻你将要去广陈城任太守了,恭喜你了。”
“谢谢。”他挑了下眉毛说。他的神情中已经有逐客之意。
“我之前住广陈城的隔壁明城,从小到大,我一直听说的孔太守都是个仁慈爱民的人,如今发生这种事,好生奇怪。”
听了她的话,他面上闪过了一丝警惕之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了,他淡然自若地说:“所以说嘛,一个人没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人人都以为他是良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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