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程见陆岩脸上闪过的失望之色,于是问道:“怎么,陆将军不想在漠州呆下去吗?”
陆岩说:“那倒不是,我是觉得魏国公于大康劳苦功高,若是因病就这样不来了,极为可惜。”
杜程说:“陆兄,看来你有所不知,这魏国公并非因病不来。”
陆岩听了他的话,惊讶问道:“不是因病?那又是为何?”
杜程说:“这事说起来,就要说起孔奉仪了。”
陆岩更惊讶了,问:“这和孔奉仪何干?”
杜程见他当真一无所知的模样,又想到孔兰对陆岩极为冷淡,心里替他鸣不平,于是说:“说起来,这孔奉仪还要谢谢你。”
陆岩更加疑惑了,急切问道:“谢我什么?”
杜程说:“谢你让她能在皇宫继续呆下去,若不是因为你,她早被赶出皇宫了。”
此时陆岩停下了往外走的步子,呆在伙房靠近门口处,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音说:“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杜程说:“陆将军,看来你对此事一无所知啊。你知道魏国公为什么要称病吗?因为她女儿方清言说孔奉仪不出宫,她便不入宫。这魏国公爱女心切,便去施压皇上,让皇上将孔奉仪赶出宫去。皇上本来也打算将孔奉仪在火门宫受重刑再将她赶出宫了,奈何太子殿下甚爱孔奉仪,将孔奉仪给救了。皇上决定不被魏国公所制,这才和几个心腹大臣商量找个可以代魏国公来这漠州镇守的人,宋远鹏便推荐了你。”
杜程一口气说了这些知,顿了顿,继续说道:“没想到你一来就展示了自己的军事才能。将那西竹国明何给说退了,还趁他们内战之后贫乏之时将他们国家兵力大损。没有你,魏国公说不定还会回来。”
他看了看陆岩,见他不吭声,皱着眉头,脸色沉闷,继续说道:“只要他还在漠州,太子殿下再怎么不愿意,皇上也得看在国家安全的份上,给魏国公一个面子,将孔兰赶出宫去。”
见陆岩还是不吭声,他又说了句:“难道孔奉仪不该感谢你吗?没有你,哪有她现在的荣华富贵……”
说到这儿,他发现陆岩脸色愈发差了,不知道他因何这样,于是问他:“陆将军,你哪儿不舒服吗?”
陆将军回了他一句:“我要去外面走走,你先回城楼吧。”
杜程听他这样说,便没再跟着,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向城楼走去。
走了几步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陆岩的背影,只觉得刚才做试块时看着还正常的他,此刻的背影似乎变得有些无力。
他本想跟上去,又想着也许他只想一个人走走,便继续往城楼方向走去。
陆岩出了军事基地的门后,没有往城内方向走去,而是往南出了城。
他在荒凉的戈壁滩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刚才杜程的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雳,击在他的灵魂上,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承受。
他难以相信,竟然是他自己,让孔兰在皇宫中安定了下来。
他心心念念的她可以出宫和他长相厮守的幸福,原来曾经近在咫尺。只是因了他,才使这本来近在咫尺的幸福,变得更加遥远,更加渺茫了。
他努力出人头地的原因,本是为了能在宫里见到她,所以他勤奋写兵写,就为了能得到宋远鹏的赏识,能在京城当个官职,能偶尔见她一面。
原来,他什么都不用做,便可拥有他想要的幸福。
原来,他做了,反而错了。
命运又同他开了一次玩笑,这次开的玩笑,过于荒谬,他实在难以接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