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纯转身拂袖,声音不似方才的模样变得有些低沉:“我已经向陛下解释清楚结亲之事,公孙莘,我不会娶你的。”
看着隗纯渐行渐远的身影,隗欣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久久不语。
“你没事吧?”彼岸看着她这幅模样,靠近挪了挪步子。
“没事啊!就是刚刚把脚扭到了,太痛了而已!”隗欣转头看向彼岸,指了指右脚又抹了把眼泪。
彼岸自然回给她一个白眼。
而隗欣却盯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目色微沉。
公孙莘,你弃之不要的却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多不公平。
匆匆离去的隗纯面色一时慌乱,他回想着方才公孙莘的样子,脑袋里不知不觉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建武六年,关东平定后
“隗恂,依你看,现在情势如何?”
镌羌侯府西院里,正坐着两名男子,一个身着官服身材高瘦,目中闪烁着炯炯精光;一个身着白袍,怀里抱着暖炉,目光汇聚着暖暖的春意。
这两人一个是朝中的太中大夫来歙(xi);一个是被派来的质子镌姜侯隗恂。
“还能如何?我父亲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他断不会真的投诚。”白袍男子说话时,嘴边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眼神在看向身旁的来歙时却是一片冰凉。
那与他对视的来歙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暗嘀咕:这隗家的父子也太奇怪了,一个对长子的命毫不在意,一个对自己父亲的命毫不在意。
“还请来歙大人做好准备吧!天冷了,恕阿恂无法相送,阿恂在此赔罪了。”隗恂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将有些微凉的暖炉放在一旁,对来歙拘了拘礼。
“这就要赶客了!”来歙不满地嘟囔,却也只能无奈地起身,烦躁地摆了摆手:“晓得了,晓得了。”
还未等他走远,庭里的人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大人!”
来歙回头,隗恂一脸苍白的站在寒风下,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阿恂能否拜托大人一件事?”
来歙皱了皱眉头:“何事?”
“若有机会,请大人务必血刃父亲,以慰我灵。”
说这句话时,隗恂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也正是这份认真,让来歙清楚的意识到,想要收服隗器怕是根本没有可能了。
他没有点头,浑浑噩噩地走了几步后,突然大骂:“疯子!一窝的疯子!”
隗恂笑了笑,他知道来歙会做到的,一定会。
“先生!原来你在这里!”一个身穿粉裙,面上蒙纱的女孩急急地跑来,看见隗恂脸上的微笑时大松一口气。
“阿欣?你怎么来了?”隗恂脸上的笑意一僵,左顾右盼地寻找着刚刚手里的暖炉,急忙将它抱住。
“阿欣,外面凉,我们快回屋去吧!”
隗欣冷笑了两声,一把夺过隗恂手里的暖炉:“你也知晓外面寒凉,竟然还敢和来歙大人在这凉亭里跪坐上大半个时辰!”
手中刺入皮肤的冰凉让隗欣心里狠狠一纠,一阵刺痛。
“都这么冷了,你竟还一直抱着?”隗欣的声调拔高,眼里仿佛闪烁着两团火苗。
“没有!没有!早就没有碰了!”
见隗欣真生了气,隗恂连连摆手,脸上开始憋起一抹红晕,给原本惨白的脸添加了些气色。
隗欣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上前轻拍着他的背。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阿欣不怪你!先生你别激动,别激动!”
隗恂点了点头,抚着胸口做了几个深呼吸,脸上的红晕才缓缓褪去。
隗欣急忙把手上一直拿着的暖炉递给他,有些后怕地拍着胸口。
隗恂接过暖炉,灼热感一下从手心传到心脏。他舒服得喟叹,目光却是深藏着笑意与狡狤。
回忆至此的“隗纯”缓缓睁眼,目中划过一阵暖意:阿忻,等解决完这里的一切,我便下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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