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摄政王来了。”长公主正在试着今年新衣服的料子,听到来人这么说,忽然有些奇怪,这怀瑾前些日子不是才来看望过他们吗?照他那种冷淡的性子,一向是不愿与人多交往的,就算有人去看望他,他也未必会见,怎么这样的人最近来看她看的如此频繁?
“还不快将王爷请进来,你们这些人日子是越过越糊涂了。”今日长公主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幽兰曲裾,外头披了一件纯白的兔毛风衣,丝毫看不出来是三十好几的年纪。此时端庄大方地从房中走出来,像是她两个孩子的姐姐。长公主挥挥衣袖:“去叫景湛和庆云他们出来吧,舅舅来了自然要出来行个见面礼。”
此时的秦怀瑾正在厅堂里等着长公主,而在摄政王府,少有地迎来了几位客人。
“公子,姑娘,实在是对不住,您来的不是时候,我们主子今日正好出门去了,不在府上,您要拜访的话还请改天吧。”
舒朗和舒意还未进门就被守门的小厮给拦住,说摄政王出门去了,两人虽然有些着急见人,但也没有赖着不走的理由,刚刚准备离开,舒意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什么?主子出门去了?怎么没叫上我,不行,我得跟去看看,主子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这样熟悉的声音和不正经的语气,一听就是伐漠在讲话。说是担心,可就是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安的情绪。那守门人压低了声音,对他耳语到:“伐漠侍卫,您这不是受伤了吗,主子只不过是去了长公主府,不会有什么事的。”
伐漠一听这看门的说自家主子是去了长公主府,更加坐不住了。也没有细想这人为什么要把声音放的这么低,
“什么?!长公主府!这我一定要去不可,从前总是我陪着的,没了我王爷一定很不习惯,我马上就去。”那小厮见他这么大大咧咧地把王爷的行踪说出去了,不禁扶额。
伐漠自顾自地说着,根本没看见舒朗他们,直到推开门口的小厮准备出门才猛然看到了舒意的脸。伐漠脸上突然出现了惊恐的神色,他可还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什么受伤的,可不就是被舒意的暗卫们给追杀出来的吗?他现在还浑身都疼呢。现在看到舒意的脸,简直像见了活阎王一样。
舒意倒是镇静得很,早在前些天,暗卫就与她报告了有人暗闯的事情,还描述了那人的身材和武功路数,今天看见伐漠受了伤,线索一串联就都明白了,因为不想让舒朗担心,所以也没有讲。可怜舒朗看着伐漠见了鬼的样子,不由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今天妆容服饰都得体大方,凭谁见了也要赞一句美人如玉,怎么这小子的表情如此奇怪?难道大渊的人审美与众不同吗?三人中间的尴尬气氛持续了很久……
最后还是舒意打破了沉默,“既然摄政王今日不在府上,那我们改日再来拜访就好了,先告辞了。”说着就拉着舒朗准备离开。
“唉唉,你们先别走!”伐漠开口,好不容易看见自己的仇人了,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放他们走!只是要用理由把他们留下来呢?
“你们……你们要不然跟着我,我带你们去找主子!”自己这样去找主子难免不被怪罪,如果带上他们,再跟主子解释是他们非要来的,到时候主子要是生气,正好可以治治这个女子,自己又不会受到太大牵扯,真是一箭双雕啊。思及此,伐漠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两人看着他变戏法似的换脸,不由得有些想笑。
“伐漠侍卫不必为难了,我们明日再来就是,像这样追着别人到长公主府上去的确是太失礼了些,恐怕摄政王会怪罪于你的。”
伐漠见他们真的不想去长公主府了,急忙去拦,“两位不必如此紧张,我家主子最是随和,一定不会怪罪的。且今天还知道他去了长公主府,明天指不定又去哪儿了呢,你们是想寻也寻不到的了。今天既然我们有缘在此相遇,两位就随我一起去吧,有什么罪责我来担就是了。”
舒朗舒意两个人虽然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总归是摄政王身边的亲卫,而且今天恰巧出门,这件事没准还是他刻意安排的,退一万步,那个侍卫说的也在理,这个摄政王日理万机,下回来找他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一些事情还是要尽早解决的好,不然毕竟夜长梦多。
伐漠看他们两个犹豫了半天也没有下决定,索性直接拉着他们的马车掉了个头,朝长公主府方向走去了。
“难为怀瑾这么忙还惦记着我的生辰呢,虽然是个半整岁,但是想要大办一场也不难,随便找个由头就可以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朝贡之前办一场游园会呢?知道你一向和皇帝不对付,但也不必拿这种小儿科来隔应他的。”
长公主抱着手炉,漫不经心的同秦怀瑾讲着。不过这句话问出来之后却是不见他有回答的意思,苦笑了一下:“罢了,我一介女流也不能帮你们什么,你和景湛明里暗里总是有些自己的主意的,不愿意告诉我也不妨事的,本宫就不多问了,知道你是个靠谱的,这游园会办就办吧,宾客名单你只管列出来,帖子以长公主府的名义发出去就行了。”
秦怀瑾点头向长公主示谢,“这样便好,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景湛是个好孩子,您也别太拘着他。”秦怀瑾轻轻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舅舅,舅舅,你那个侍卫今天怎么没来呀,难道是我武功太强,上回把他打出内伤了?”秦怀瑾看着秦庆云,有些失语,她这种心思真的不像秦家人,他们秦家一向是较为内敛的性子,不怎么与人交心,就连表面上看起来温和的长公主,内心也是留着惊涛骇浪,这个小侄女倒真是赤诚大胆,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