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仆射府。
当家主母坐在桌边,脚下跪着一个黑衣男人,想来已经是一动不动跪了许久,在这冬夜里早已手脚冰凉,却摇摇晃晃并未倒下。“谁给你们的命令?逃命逃到摄政王府去了,你好大的面子啊!”那女人正值盛怒,两弯柳叶眉高高挑起,满头的珠翠也被摇地叮咚作响,脸上虽画着精致的妆容,也难掩眼下乌青与憔悴之色。
那男人似乎受不了此等言语侮辱,干脆也不跪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又因为腿有些发麻而摇摇欲坠。柳夫人原本吓了一跳,见他此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你说说,不就是让你们去盯个人,一个被发现了还自作聪明跑到摄政王府去了,一个又跑回来了,我是不是合该感谢你们忠心耿耿啊?人家要探查你就大大方方在那留着就好了,何必要跑?咱们做的都是私下交易,你们还是外地人,有谁知道你们的底细呀,今天这一闹,得,我也没几天好日子了!”
那男人被她噼里啪啦骂了一顿,竟不知道用什么回嘴好了,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夫人,刚刚那个探查的人身上有个腰牌,我从前在其他地方办事的时候见过,似乎是……玄雾阁的人。”柳夫人听闻此言,也冷静了几分,开始思考其中的联系来。
“玄雾阁是一个买卖消息的江湖组织,只是从前一直未在上京开过铺子,想来是摄政王将商贸把控得太严的缘故。”
柳夫人听了这话有几分明了,但怎么偏偏就在这时候来了上京呢?
“罢了,你这个消息还算有用,摄政王和仆射老爷关系总是不好,要想不被发难,只能从玄雾阁入手了。”她一面说着,心里也镇定了些,用那保养的圆润纤长的手理了理头上的珠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修书一封给玄雾阁,你务必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我送到,切记看看有没有摄政王的人,黑银面具,你应当认得的。”
那男人庆幸于没有受到责罚,领了命下去,四周打探了一番,便轻悄悄翻了墙向玄雾阁走去。
“就是你害小爷我受了这么多苦??”这话颇为哀怨,但语气却凶狠,他颤颤巍巍地回头,一个人透着那黑银面具冲他冷笑。
“爷饶命,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都是柳夫人的主意。”
伐漠很是不屑地扫了他一眼:“你那个兄弟是条汉子,自尽了。而你,也去陪陪他吧,路上黑,两个人一起走总算有个伴。”
话音刚落,骨头咔嚓一声,那人早已在地上没了生气。伐漠拖着尸体,准备找个地方处理了,忽然瞥见他手中紧紧攥着的一个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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