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并没有什么菜。
两只土豆,一筐鸡蛋,半箱火腿肠,一箱泡面,还有一袋大米是沈君诺能找到的全部物资。
沈君诺炒了个没有辣椒的土豆丝,炒了盘鸡蛋火腿,煮了一大锅粥。虽种类不多,但胜在量大。
又去储物室翻出来一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酒,拿给王猛,沈君诺知道他是喝酒的。
沈家没有大人在家,王猛和刘炎在这里倒也不拘束。
看到沈君诺拿了酒后,王猛便提议沈、刘两人也喝一杯。
沈君诺想了想同意了。
三人举杯时,沈君诺言道“为了咱们这次相聚喝一杯。”
王猛二话不说就饮了杯中酒。
刘炎心里嘀咕:君诺从下午被打过以后就不太正常,不是脑子被打坏了吧。我们不是整天在一起么?还‘这次相聚’.......
余下的想法被杯中入口的火辣取代,刘炎挤眉弄眼,夹膀子耸肩的滑稽样子逗得一桌子人哄笑。
吃完晚饭,王猛喝的微醺,两人也就回家了。
虽都是同一个家属院的,但沈君诺仍是把两人送到了院门外。
回到客厅看见沈伊诺抱着一摞碗碟,正吃力地往和她差不多齐平高的洗碗池里放。
沈君诺忙走过去接住,让她出了厨房,沈伊诺纳闷地看了哥哥一眼。
睡觉前,沈君诺又在煤气灶上烧了水,在水盆里兑好适宜的温度,然后端进了沈伊诺的卧室。
“来,洗洗脚再睡。”沈君诺放下水盆对着妹妹道。
沈伊诺警惕看着沈君诺道“哥,我压岁钱早给完你了,真的是没有了啊。”
沈君诺“......”
给沈伊诺脱鞋子时,小丫头十分不配合。最终在沈君诺嬉闹着硬把妹妹的鞋子脱掉后,却笑不出来了。
小丫头两只脚的大拇指都已经露在了外面,右脚更是连脚后跟都是破洞。
沈君诺慢慢把妹妹两只脚放进温水里,低着头哑声问道“妈妈没给你买袜子么.......”
沈伊诺坐在床沿上,看着蹲在地上给自己洗脚的哥哥有些不好意思。但却不知道该怎么给哥哥解释袜子的事。
“哥哥,妈妈买了的.......新袜子我.......我.......”
“新袜子都去哪了。”沈君诺仍然低着头。
“我......卖给同学了。”沈伊诺放在床沿上撑着身体的手握成了小拳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了出来。
“为什么啊。”沈君诺抬起头一脸愕然,眼睛红红的。
这个模样却吓到了沈伊诺,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瞬间大眼睛中就噙满了一圈泪水“我......我想卖了换点钱攒起来,我不想让妈妈去余州挣钱了,我想让妈妈回家,呜呜呜........”
随着沈伊诺说话,眼眶中终于是装不下那么多眼泪,从眼角倾泻下来。
沈君诺望着妹妹,口中一字也说不出来,唯有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
......
把妹妹哄睡着后,沈君诺独自坐在客厅发呆。
此时七岁的沈伊诺相比于同龄人,心智要成熟的多。后来也一直是这样。
前世妹妹上学期间,没有任何人督促,但成绩一直很好。在京市读大学时,妹妹利用节假日的空闲去咖啡厅弹钢琴,母亲给的生活费她从来都是攒着。
全凭自己摸索着长大的沈伊诺,成年后也极有主见。
直到后来......
沈伊诺大三那年,母亲在家里忽然接到一通沈伊诺学校的电话,电话中语焉不详只是让母亲去一趟。
但县城去京市却是要时间的,母亲便让同在京市的沈君诺先过去。
到了学校,在办公室看到沈伊诺当时的样子时,沈君诺肺都气炸了。沈伊抱胸独自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几道指痕,上衣也破了。
正当沈君诺怒不可遏向学校领导索要行凶者的时候,领导的一番话却让沈君诺如同三伏天兜头浇下一桶冰水。
学校领导说沈伊诺第三者插足别人家庭,才被对方家人找到学校,然后言语冲突中对方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