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转过身,朝马车走去,余光是掩饰不住的嘲讽,这一次的神色未逃过他的眼睛,他心中“咯噔”一声,略微震惊,因为无论一个孩子的心机有多深,这都不应该是属于一个孩子的傲气。
“铮!”巴扎咔长剑出鞘,冰冷的剑锋贴着她的脖颈,及腰的长发被割断不少。
夕颜嘴角一扬,丝毫不惧,慢慢转过身来。
“怎么?你想通了?现在要杀了我?”
“你究竟是谁?”巴扎咔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夕颜看着他,不说话,她的眼神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战场上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逃过巴扎咔的眼睛,但他却不善于观察女子的眼睛。
剑光一闪,夕颜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鲜血渗了出来。
“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夕颜忍俊不禁,“我还需要冒充我自己?”
巴扎咔用手摸着剑尖上的血,脸上的疑惑一扫而光。
“当然不需要!”
当他重新抬起头来时,夕颜已经远去。
这一刻,“夕颜”知道自己是成功了的!
若是换做别人,无论多么精湛的演技,到了这一步必然会露馅,但是隐月和妹妹夕颜本就是亲姐妹,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要借用她的身份,只需要将名字换了便是,何必再戴上一层人皮面具?
她脸上的鲜血消除了巴扎咔最后的怀疑,巴扎咔方才用剑的力道掌握的极为精准,若是有人带上人皮面具,一定会被长剑刮下来。
她心中怒意渐生,没用手去擦拭掉脸上的血迹,她不会放过灭了吴国的人,更不会放过在她容颜上留下伤口的人。
灭吴国的人该死,毁她容颜的人就该死无全尸!
若是在平时,巴扎咔一定会去马车中查证一番,现在距离天亮的不足一个时辰,他得准备会会那个叫若杉的女子了,军中缺粮的北魏士兵面对二十万有备而来的南凉军队,他不得不引起重视。
他知道这个叫夕颜的女子一直喜欢故弄玄虚,只要不理她就不会自寻烦恼。
其实隐月的心中并不像脸上看起来那般平静。
她每走一步,心中就剧烈的跳动一下,她生怕巴扎咔会跟过来。
隐月在赌,用生命在与巴扎咔较量,因为现在除了容颜与胆量,她一无所有,恰恰这两样东西给了她十分的自信,毫无疑问这一次她赢了。
一阵寒风吹来,顿时全身冰凉,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出汗。
只要顺利进了马车,和夕颜说明了计划,明天趁巴扎咔去见若杉的时候,配合陆沉在外面的接应,夕颜一定会被安全的救出去。
当然,她还有一个不得不亲自来的理由,那就是怕在夕颜的阻止下,陆沉杀不了夜星辰。
隐月思绪到了别处,不知不觉到了马车前,毫不迟疑,掀起帘子,一下子就走了进去。
里面有两个人,一个自然夜星辰,还有一个是她的妹妹夕颜。
隐月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望着夕颜,目光如水,就像一个慈祥的母亲望向自己襁褓中的孩子一般。
“谁?”夕颜缓缓坐起,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并且这脸上还带有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