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骄阳,无止境的向大地挥洒着过量的光和热。
擂台上。
李渔的身体比他的意识反应的更快,在丘出手的刹那,就自然而然地闪身避开。
对面的男人似乎暂时忘了他们之间的交情,拳拳刁钻,难以躲避。
李渔下意识地抬手反打,架住丘的重拳,而后抬脚踢去。
两个高大的人影不断在擂台上拳来脚往,即使被封锁了修为,依然有一种睥睨的气势。
随着打斗的进行,李渔的身体似乎在逐渐复苏,趋近本能的战技被他不断地施展。
两盏茶后,丘终于被自己逼到了边角。
李渔伸手扼住他的咽喉,就要作势将他摔下擂台。
可就在这个时候,这具身体地本能突然消失了,李渔看着被自己死死扼住的丘。
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叩问:“杀还是不杀?”
丘的脸已经开始充血,他瞪大了双目注视着李渔。
“记住,只能有一个生者走下取悦日神的擂台”浮在天上的监工开口道,语言里充满了恶意。
李渔喘着粗气,他意识的本能也不愿意杀死这个无辜者,何况他和身体的主人还是昔日好友。
他怒吼一声,松开了钳制住丘的手,眯着眼看向浮在天上的古神监工。
那手持长鞭的监工,挥了挥手里的鞭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寒意。
“仇神者死。”监工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渔。
这时候,突然“砰”地一声巨响,从擂台下传来。
李渔回首,已看不见丘地身影了。
他错愕地向擂台下看去,丘笔直地摔在地上,双目圆睁,仇视地看着天边的那一轮多出来的大日。
监工也楞了一下,看向李渔,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你运气不错。”
是夜,李渔看着擂台的方向怔怔出神。
丘的尸体已经被他的族人拖走了,他们看向李渔,眼神里都是冷漠和麻木。
只有一个小孩,他是丘的儿子,他死死地盯着李渔,而后看向那持鞭的监工,眼里涌动着杀意。
李渔彻夜未眠。
而后的日子,就是锤凿浮雕,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两年。
李渔在这中间又从擂台上走下了很多次,他也愈发沉默。
那一天,是个秋风飒飒的日子。
最早与李渔搭话,叫他族长的老人因为失手凿坏了一块浮雕,被监工一鞭抽死。
李渔的心中再次涌起滔天的火焰,那火焰像是要将有他整个吞噬。
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嘶吼着:“杀”。
李渔竭力摆脱那声音的影响,低头看向已经没有了生机的老人。
老人死后的脸上浮现出解脱的神色,连那些细密的皱纹都舒展了许多。
而被他雕坏的古神像,则眼角噙着笑意,看向人间。
李渔沉默着将老人的尸体埋入土丘,他在坟前做了一夜。
长夜将至的时候,李渔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又过了不知多久,或许是五年,或许是十年。
宏伟辉煌的宫殿终于建成了。
麻木的李渔抬头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宫殿,又麻木的听着集合的号令,前去集合。
所有此地的劳工,不论人族还是妖族的脸上,终于带了一丝血色。
宫殿建完了,他们似乎也该自由了。
此地的古神监工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宫殿建完了”监工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们可以休息了。”
“那我们自有了?”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而后更多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监工用鞭子轻敲自己的蛇尾,示意人们安静些。
他说,“另一处的宫殿就要开工了,还需要你们为神奉献呢。”
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