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田霜的惊慌失措,杨青菀实则并不大担心。田霜不知发生这个事的来龙去脉,故而看她直接刺了南穆王一刀,当下便觉得事情严重了,极有可能收不了场。
她却不知道,区区一刀哪里能解她心头的恨?
若是可以,她甚至还想再来一刀。
黑暗里,紧紧抓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不住发着抖,显然是收到了极大的惊吓。不待她说点什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田霜竟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你怎么这般糊涂?我虽不知道我晕过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位犯下再大的错,那也是个身份尊贵的王爷啊!你就这般不管不顾直接刺了他一刀,他能放过你?哪怕他喜欢你,却也不可能让你这般胡作非为你这次是真的闯下了大祸!”
田霜抽抽噎噎的,夜色里,杨青菀只能看到跟前有两只眸子在闪闪发光。她拿了绢帕拭了拭泪,声音里带着哭腔,“怎么办,这要怎么办才好?眼下靠着我们自己估摸着这事是过不去了,若是拿了杀人偿命的说法出来做文章,只怕你我都要赔上了这条小命。若说在京里,好歹还有家里撑着,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可眼下我们就在人家的地盘里,想逃也逃不出去。届时南穆王只要下令,我们二人势必要被找到”
她害怕极了,脑子却还在不断地高速运转。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总算想起了此次同行还有另一人,大抵是太过激动,一下子就破了音,“对了!还有相爷!相爷不比我们,是百官之首,他定能想到保下我们的方法!我真是太笨了,方才一吓到竟是随便钻了个地方就躲起来,我方才应该直接带着你往向南居去,如今南穆王那边肯定是反应过来了,眼下只怕开始派人在王府里大肆搜寻我们了,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田霜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里又带上了绝望。
杨青菀这会儿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她陡地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又稳当又清晰,“你且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她将将说了这么一句,即刻就被田霜打断,“啊,你的意思是说,其实那把小刀是假的?南穆王胸口的那鲜血也是假的,你们只是合计起来演戏给我看,实则什么事都没发生?”
杨青菀清了清嗓子,“那些都是真的。”
回头见田霜又要哭上了,她忙道:“你先别哭,这事儿委实是说来话长,我实在是不知要从何说起。你且记得,那些都是南穆王欠我的,那一刀对比起他给我的伤害不过是九牛一毛,我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若非是顾念着妍妍,也怕真把人杀了就得摊上事,否则哪里会就这么放过他?他不会去追究的,我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故而你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有事。”
说罢,她安抚性地拍了拍田霜的手。
田霜却觉得她话里有话,“南穆王对你做下了什么事?难不成在我失去知觉的那点时间里,他对你”
杨青菀一下子便反应过来她要表达的意思,差点就气笑了,“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那可是妍妍的厢房,南穆王再如何不择手段,总不能是在妍妍的地方对我行不轨之事。”
她顿了顿话头,又轻轻接了话,“倘若如此,你如今见到的怕是我的一具尸体了。”
她一向信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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