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苏从进屋到离去,前前后后也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
颜七把人送到了门口,得了宁苏几句叮嘱的话之后便回来了。见自家爷安安静静地坐在罗汉床上,似在十分专注地想着什么,他以为是有什么大事,登时脸色肃了一肃。
“爷,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有需要用得上小的地方吗?”
沈凉昭把颜七瞅了瞅,“我沐浴的时候你去了哪里?”稍作一顿又接着说,“这处院子除了你以外,我记得还有两名小厮。”
颜七悉数作答。
“爷回来的晚还没顾上吃的,想着您沐浴的话也要好一会,便趁着这个时间去厨房拿饭菜了。院子里是还有其他人不假,可他们皆睡下了,那会小的急着去给您拿吃的,一时忘了喊他们起来伺候您。”颜七愁眉苦脸的,以为自家爷要追起责来,“都怪小的疏忽,一时给忘了您因着伤了一只手行动不大方便,下回小的会注意。”
沈凉昭没再多说,心里大抵已经猜到了是谁来过。他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这么说,他岂不是被看光了?
颜七在一旁伺候着,瞅见自家爷面色明明暗暗的,一颗小心肝也跟着七上八下。可见那位祖宗提着双筷子,愣是没半点动静,只能硬着头皮劝,“爷,您不如先用膳,不然一会饭菜便要凉了。”
沈凉昭这才回了神,瞥见颜七愁眉苦脸的,便故意一句话都不提,只眸色难辨地又抬了他一眼,自己动起了筷子。
这小泼皮还真得让他吃点苦头,被这么一疏忽,倒是害得他清白不保了。
这一夜,颜七果然因着那个眼神久久都不能入睡,好容易才迷迷糊糊睡了故去。
翌日,沈凉昭亲自去找了杨青菀。
彼时,杨青菀还躲在屋里当鸵鸟,心里十分纠结。既想知道相爷找寻的结果,又计较着昨夜里的事。
她原本以为只要流菊什么都不要说出去,这事儿就永远不会有别人知道了。哪曾想,昨夜里一着急脑子便不好使了,待回到屋里之后才想起,宁苏这一去,不就暴露了自己曾经去找过相爷的事实?
相爷那般聪明,肯定就能把事儿串起来了。
杨青菀越想越觉得丢人,还没想好到时候要怎么面对人家的时候,那人已经衣袂飘飘地被流菊从外头领了进来。
端的一个相貌堂堂。
沈凉昭是特意过来与她说一说昨日搜索的成果,“崖下的那片区域已经找过了,并没有她的踪影,今日我再带着人去周围看看。也有可能是没搜罗仔细,我再命人多搜两遍。”
杨青菀这么一听,心头的难堪即刻就褪了许多。应景道上几句的同时,见跟前的这位爷神态如常,只字没提起昨夜的事,登时就明白了。
沈大相爷八成是要当那事没发生过。
如此倒是最好,省得她战战兢兢的,还要想着如何应付过去。
她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朝他福了福,“山里到底不如这里安全,还望相爷多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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