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昭望着跟前身材纤细的贵女,心情有些微妙。
他活了二十三年,还是头一次被贵女给堵了去路。他斟酌着说话,“我只是想回去换件外裳,马上就能好,其实并不会耽误”
跟前的贵女很是强硬地一口否决,“不成,等您包扎好了再回去。”
沈凉昭一时没了声响。
宁苏见二人僵持不下,亦是出来说话,“县主说得没错,野狼在饿极的情况下都不知会吃下什么脏东西,那张嘴毒得很,自然是要先把相爷您的手臂处理好了才行。”她拿出神医的架势,“不用多说了,在这点上听她的。”
直到她说完话,都没反应过来她到底用了个什么致命的称呼。
杨青菀自县主两字出来之后,神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拿眼神把宁苏示意了一番,后者始终是没发现哪里有不妥。
沈凉昭却是敏锐地察觉出来,“县主?”他的双眸不自觉地眯了眯,目光抖地落在了杨青菀的身上,“你称呼她为县主?”
杨青菀只觉得头皮绷了绷。
宁苏这才惊觉哪里说错了话,好半晌了脑子才转过来,“唔,我是叫混了。”她忽地就变了脸色耍起横来,“怎么的,当年的尧宁县主砸了我的神医招牌,我一直记恨到现在有问题吗!若是哪日她活过来了,看我怎么跟她算账!”
一面说,一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拿眼把沈大相爷给瞥了瞥,“还愣着做什么,快点随我进屋去,处理好你的还有我的伤呢!”她忽地喊起疼来,嘴里毫不留情地骂着若是知道谁对她动手她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之类的狠话,“当真是气死我了,也不知是哪个活得不耐烦的,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亏得我福大命大,否则还不得把命丢在了荒郊野外”
直到人进了屋,那一串串骂骂咧咧的言语才消失。
杨青菀趁此则是催促人,“相爷,您动作还是快些,宁苏姐姐的性子一向不大好,她连皇上都没放在眼里,一会若是把您训了我可不会意外。”
沈凉昭眸光幽深,“你又如何知道她性子不好?”
杨青菀:“”
有时候觉得,跟太过敏锐的人说话当真是累得很,稍有不慎便给挑出错处来。
“宁苏姐姐都来这里有段时日了,我这般规矩的人时不时都能被她挑出不是从而被训话,足以得出她的性子如何。”杨青菀搪塞两句,原本进屋的宁神医忽地从屋里探出头来,凶巴巴地递过来了一个眼神,“你们一个两个都杵在原地,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怕被我听到了!”
她这个举动恰恰帮着解了围,杨青菀如解脱了一般,又把跟前的爷催促了两句。
沈凉昭在原地站了站,到底放弃了回去换下衣裳的念头,眸光却是明明暗暗的。
待人走进屋了,杨青菀才敢舒出一口气,心说与相爷这般的人相处当真要十分谨慎,她之前的想法果真有必要,以后能避着就避着。
想着几个人刚刚从生死线挣扎回来,个个都是饥肠辘辘的,她遣了初荷去厨房那边说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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