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屋里只剩主仆二人了,流菊才说了话。
“……奴婢去查看了净月湖的周遭,又旁敲侧听里头当差的几名上了年纪的婆子,倒是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大抵是生怕隔墙有耳,她朝杨青菀靠近了些,声量也压低了,“您与周二姑娘去净月湖赏花赏湖的那日,湖畔的亭子里确实是有人在的,并且还是在你们之前。婆子们有印象,纯粹是因为那人长得太过俊俏,若非是看他全身贵气逼人,怕是要上去问婚嫁之事。”
“依着婆子的说法,奴婢倒是锁定了几位权贵人家的公子。后来又问了问大体特征,倒觉得这人十有八九是当今丞相沈凉昭。”
杨青菀的眉心一跳。
昨日才见了这位传说中的大相爷,今朝便又听到了他的名字。
她想了想,反问道:“你为何能这般确定?这位沈相难不成你见过?”
流菊一时语塞,面上竟是闪过了一丝慌张。
“奴婢自然没见过,只是这位沈相奴婢常听人说起,便也记得一些对他的描述。”她的胸口有片刻的起伏,“这也是奴婢的猜测,至于亭中人是否是他,奴婢也不敢百分百肯定。”
杨青菀点了头,托腮想了想……也就是说,这位沈相八成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流菊又汇报了一些其他七七八八的,杨青菀静静听着,都不是多大的事儿。待禀完了,流菊很是干脆利落,行了礼就关门出去了。
杨青菀透过窗口看着她的背影,倒是有些对她刮目相看。
她本以为这件事要弄清楚,估摸着时间要花得再多一些,却没想到流菊隔日就给办妥当了。
确实能干。
至于亭中人是否是沈相,她自会找机会弄清楚。
接下来的两日,杨青菀过得十分舒服。无人来扰她清静,她就有了空闲的好日子,看看书描描画,种种花草晒晒日头,别提有多惬意。
而武安侯经了她的一番话,在周大将军携着夫人再次上门的时候总算没躲开了。两边的正经主子坐在一处,谈了一个下午,具体都说了些什么不清楚,只知道武安侯没之前那般软硬不吃了。
赵氏甚至留了二人用过晚膳才走。
看样子确实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杨思漪是个爱凑热闹的,府里的事大多她都能提早得到消息。
今个儿杨青菀起床没多久,这位精灵一般的小姑娘便直奔她的闺房,说了这事,“……三姐姐,我寻思着这事到底和您有关,便提前来透个信儿,您也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您说,我是不是特别贴心?”
杨青菀觉得好笑,顺手拿了桌几上的一只甜橘给她,“来,赏嘉陵蜜橘一只。”
杨思漪笑嘻嘻接了过,顺手剥起了橘子。
剥到一半,忽地动作一顿,起身坐到杨青菀身边的杌子去了,“三姐姐,还有一桩事我差点忘了,早前去给爹爹请安的时候,我不光听说了周大将军的事,还得知晚上会有个权贵来家里与爹爹议事呢,您猜猜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