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含烟的脸色惨白如纸。
杨青菀与她认识多年,一直都十分听从她的话,什么时候有过这般强硬反驳她的时候?
她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肝肠寸断。
“我没想到青菀你竟是这般看我的,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自是真把你当闺己相待。难不成你忘了,上回有人对你阴阳怪气的,是我帮你说了话。有什么好玩的聚会宴会,我都会请你一道去,还给你带过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她的双眸已经哭肿,“我……这次是我脑子不清楚,我并非是故意的,我也是怕惊动亭子里的人。你也知道的,男女授受不亲,若是我们和一名男子在同一院子的事被传了出去,不知别人会拿什么扣在我们头上。我是想拉着你离开的,一时给失了手,才酿成了这般错事。”
杨青菀趁热打铁,“亭中男子是谁?我委实有些好奇。”
周含烟一怔,哭声孑然而止,着实是没想到话题跳跃得如此之大。
见身侧的少女等着自己的回答,她借着拭泪的动作掩饰了下内心的慌乱,“亭子里垂着轻纱,再加上隔得有些距离,我并没看清亭子里的人是谁。当时急着要脱身,我也没注意这些。”
勉强倒是解释得清。
杨青菀心知周含烟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个人,她再追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有些猜测慢慢成了型。
周含烟见她不发一言,心里有些虚,拿含着热泪的双眸朦胧望她,“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最是清楚,我怎么会骗你?”
杨青菀差点没冷笑出声。
方才可不是还想忽悠她?
只是以周含烟的心机,今日若是没在她这里讨到好,出了侯府这个门都不知要传出点什么话来。
“原来如此,听你这般一说,这个事应该是亭中那人的责任,怪他偏偏出现在那里,否则哪里有这些糟心事。”杨青菀理直气壮胡扯了一番,挤出了两滴泪水,“如此一来,你倒是也有些委屈了。”
周含烟听得舒服,抹着泪哽咽一声,顺着台阶下,“……能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便好了。”
这当口,却是起了敲门声。
流菊端了汤药进了屋来。
“姑娘,这是夫人遣人给您做的人参乌鸡汤,将将做好,正热乎着,您要快些用了才好。”
把东西呈到杨青菀跟前后,就退到了一旁去。
周含烟还想和杨青菀说些悄悄话,却见流菊杵在一边不动了,只得开口遣她先出去。
流菊却不买她的帐,朝她微微一服便拒了,“……实在对不住,夫人放了话,让奴婢要看着姑娘喝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