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玉顿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挺直腰板,顿时面色惊愕,而后勃然大怒,问道:“怎么回事?”
余洪道:“今日上午,李总旗在大人去了镇抚司时,他便带着两名弟兄去烟花巷子收平安钱,恰好遇上隔壁百户所的汪总旗,为此发生了争执,对方仗着人多,就把钟总旗给打了。“
一行都有一行的油水,知县剥削的是百姓,锦衣卫捞的是商贾青楼的保护费,也就是余洪口中的平安钱。
听余洪这么一说,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一名千户旗下有十位百户,管辖着周围片区,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自家挣自家银子,这都是同僚之间潜在的规矩,一直默然遵守着。
余洪的意思是,这隔壁百户的汪总旗竟冒着不韪打破了这条规定,也等于撕破了脸。
艾玉骤然就怒了,打脸还打上门来了。
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国公府的小公爷不敢得罪,你区区一个总旗还跑过来蹦跶。
艾玉问道:“黑子他人现在在哪?”
“回禀大人,据下边的弟兄来报,说是去了医馆,李总旗的头让那姓汪的给敲破了,怕是的疼上一段日子。”
“姓汪的人又在哪?打听清楚没有?”
“校尉来报,说他现在仍在烟花巷子。”
艾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默然道:“给我召集下面弟兄,随我走一遭,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越俎代庖还伤了我的人。”
“得令,卑职这就集合下面的弟兄。”
余洪也是满腹怒火,应允后转身往外走去,不一会儿就领着几十号弟兄跻身进了内堂。
“大人,自家兄弟都到齐了。”
李黑子是个殷实汉子,更是个义气之人,素日里待身边的兄弟不薄,因此深得弟兄们敬重。
听得李黑子被打后,个个都是涨红着脸,喘着粗脖子,相继摆出一副此仇不报枉兄弟的架势。
艾玉站在人前,看着下边手操绣春刀的弟兄,道:“李黑子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昨日让国子监的贡生堵上门,今天又有同行伸手过来打脸,明摆着欺负我百户所无人。”
随即,下边就发出抗声的声音:“大人,你就发话吧,兄弟们都准备好了,他奶奶的,居然有胆打李总旗,不揍的他两个月下不了床,卑职的名字就倒着写。”
“是啊大人,只要你一声令下,兄弟抄家伙就上,弄死他丫的。”
……
这人一句,那人一语,瞬间激起了这帮杀才的高昂士气,个个眼里都冒着火花,这帮人一旦带出去,战斗力全完可以翻出两倍。
艾玉压了下手势,喧扰的内堂平息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在艾玉身上,只待他发话。
艾玉道:“这仇必然要报,黑子的气不能白受,这顿打也不能白挨,百户所的威名更不能折损,但在动身之前,有一点要求,不可闹出人命。”
“这点卑职还是明白,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