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锐顿下了脚步，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回想起那一场似梦非梦的画面。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多好啊！

郑晓敏见他停下脚步，便转头看他，见他抬头望着天空，神情恍惚，于是便有些懂了。

肖锐的梦一定与众不同的吧，肖锐的梦一定有着非常重要的事和人吧？不然的话，一万多年来，他为何始终都放不下呢？

突然地，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眼前，落在他的肩上，落在他的头上，她微微转头望向更高的地方，于是她笑了。

“哇！下雪了耶！”她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来，接住了这突然而至的漫天雪花。

“肖老师，你看，下雪了耶！”她兴奋地接住了某一片雪花，伸出手掌给他看，然而还没给他看呢，那雪花便从手掌心消逝化成一滴水珠了。

“第一次看雪？”肖锐微微一笑地看着她。

“嗯，第一次看雪，南方人嘛！”郑晓敏兴奋地点着头，然后又转身在雪花中张开双臂转起了圈圈像是要接住了雪花，脸上欣喜万分。

肖锐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南方人第一次见到雪的反应。见她欣喜若狂的模样，他便不忍扫了她的乐趣，含笑地站在那里，看她像个孩子似的快乐着。

她笑起来还挺好看。虽然人小，长得也不高，脸色还有些发黄，但她五官长得好看，清丽之中透着一股灵气，最是让人喜爱的，便是那双大眼睛，黑漆漆的宛如落在湖面上的黑鹅卵石。

突然地，他仿佛看到了梦中里的那个姑娘，那孩子曾经也像这样每次见到雪时，兴奋地在雪花丛中转圈圈，还将那接住落在手掌心的雪花递给他看，高兴地说：

“锐哥哥，你看你看，咦，怎么没有了？”她将手中的雪花递给他看时，却发现手掌中什么都没有，不由地有些奇怪，然后又转身去接住了好多雪花。

那时候的曾紫怡曾经也像她这个样子，总是喜欢用手掌心去接住了雪花，像是接住了某件宝贵的东西。

他的眼眶有些湿润，他眨了眨眼睛，将某些东西眨回去，然后走到她的身边，将她的双手收回去放下，然后将她背后的斗篷帽子掀起来，戴在她的头上。

郑晓敏被他这突然一动作弄得有些紧张，她怔怔地看着这个比她高好多的男人，脸上有些许的发烫。

“雪花虽好玩，但终究是水露之物，尤其是深夜里的水露，小心淋湿了头，着了凉。”

他动作温柔，神情温和，看得她一愣一愣的。

将她斗篷戴好后，见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于是便又问她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微笑着跑开了。

肖锐跟在她的后面，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也往前走去。

张子轩看着这一切，心中像是有些明白了什么一样，可是，公子他不是应该……

他终究还是没有继续想下去了。只是也跟在他们的后面往前走去，只是，这一次，他却不跟着那么紧了。

算了，一切随缘吧，这样也挺好的。

回到现实世界，郑晓敏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感受着那场突然而至的大雪，想起那天初雪过后的早上看到的美景。

白茫茫一片，地上，屋檐上，远处的山林，到处都是大雪，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