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天生聪慧到一点就通,尽知天下事。而是要反复思量,细细推演。
卫将离指了指身侧的座椅,示意她坐下,道:“为何不问我?也省得你思虑过重。”
宁清月一听,既然他肯说,那自是比自己胡乱猜测来的好。当即放下了托盘坐稳,问道:“柴勇往卫帅身上泼脏水,是有意为之?”
“应是落井下石更贴切。”
也是,既然柴朗是大将军段志成的人,以段卫两家的关系,柴朗是该处处给他使袢子。
“那不知卫帅以何应对?”
卫将离半侧着身子,面上挂着浅笑,慢条斯理的道:“当然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宁清月点了点头,卫将离必不是那种甘愿吃亏的人。再说因柴勇突然闹腾,众人才就地驻扎,然后遇到黑风寨人突袭的。哪怕是柴勇身上的伤,也可说是苦肉计。
“若是如此,大皇子会对柴朗心生嫌隙吗?进而认定段志成不站自己这一派,于他争储无利。”
说话间,思绪不由飘远,软了身子往那椅背上依靠,就觉有什么温热软中带硬的东西硌着后背。
一瞬间就反应过来,竟是卫将离的手不知何时搭在她的椅背上。若是后靠,就像投怀送抱一般!
羞恼抬头,“你!”
话音未落,就见一片黑影压顶而来!几乎是一瞬间,唇上又复苏了白日那极度柔软的触感。
宁清月眨巴眨巴眼睛,鼻尖萦绕的这个气息虽是陌生,可又很熟悉。就好像已不知不觉的笼了她许久一般,只不过现在才浓郁起来。
心中一阵酥麻之意升腾,许是太过震惊,以至于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
待回过神来时,就见那人与自己抵首相触,鼻尖相对。轻柔缱绻之间,粗重的气息与空中交汇,纠缠不休。
这种感觉来的太过突然,打的她一个措手不及。
但毕竟上辈子也圆过一次房,知晓男女之事。明白他在做什么的宁清月,登时一股羞恼之意冲上心头。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疾步后退,面若冰霜!
“卫帅,阿月虽是一介女流,自知身家性命还得仰着卫帅。但也没有沦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还请自重!”
娇俏的小脸上明明还是一片绯色,眸子更是迷蒙中泛着淡淡的水光。那粉唇之上更是因……而亮晶晶的。分明是动了情的模样,却硬生生的要说着这种要将人拒之千里的话。
卫将离无意识的抬了手背,轻轻擦拭了下薄唇。
继而心思渐冷,她说的对,若是要让一个奸细成为自己床榻之人,那无异于悬刀在顶。
可刚才不知怎么了,就觉得眼前人好乖,小小的一只,娇嫩到碰一下都怕弄伤了她。就像自己多年前养的小奶猫,恨不得时时搂在怀里护着。
“是卫某唐突了。”
低低沉沉的嗓音,好像真的认错低落一般。一双眸子也避着她,落到了桌案之上。
这乖巧的认错态度搞得宁清月一愣,只觉极不符合卫将离强取豪夺杀伐果断的行为准则呀。倒是让自己再追究下去,反而显得咄咄逼人了。
僵了一瞬,端了托盘就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