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离回了营帐,将吕大夫那素白瓷瓶里的药丸,悉数倒进另一青花瓷瓶中。
握在手中摩擦,瓷器虽也是细滑,却始终抵不上那人的软嫩。
她既然话里话外的讨着解药,那就给她解药。
卫不器进了营帐,递了封信过来。
卫将离刚拿到手中,就忍不住颦了眉。是公主的家书,本不想看,却又怕她在信中提及朝中动向。
拆开看了两眼,就将信往桌上重重一拍。
卫不器疑惑,“主子,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正说着话,宁清月端了碗药进来。卫将离的毒虽去了,可耗的太久,仍需每日喝药,固本培元。
莹润嫩白的小手端着药碗,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面前。那黑乎乎的药汁,反倒将那粉白粉白的指甲,都衬的跟花朵般可爱。
见她趁着搁药碗的功夫,一双眸子上下扫着那信纸。
食指点着信纸一角,往她那滑了滑。
不但宁清月,连卫不器都诧异的抬了眼。往前,他怎会把这种消息随便告知他人?
不看白不看,宁清月捻起信纸,几眼扫下来就抖了又抖,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平阳公主嫁做人妇后,大概就觉得老夫老妻了,不必避讳。那满信纸的思念之意直看的人头皮发麻。
除此之外,倒还有点别的东西。
“因轻棋身死,本宫直感边境困苦凶恶,特请大皇兄为钦差大臣,替夫君压镇。这,这大皇子要来?”
卫不器接话道:“如果当真如此,恐怕要不了几日就到了。”
这前些日才说怀疑大皇子与暗杀有关,现下他若过来,还真有种剑拔弩张刻不容缓的意味。
卫将离端了药碗,一口饮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卫将离是奉旨来边境的,料那大皇子也做不得什么出格的事。
又见卫不器面色有异,问道:“还有何事?”
卫不器琢磨着自家主子这突然变化都态度,又想到那日吕大夫给的补药,再看看宁清月如今这一身女装打扮……
嗯!他家主子一定是跟宁姑娘那啥了!宁姑娘既已是房中人,所以方才没有避讳她!
那自己也不用避讳了,回道:“回主子,不言传来消息,当年假意离去的十二铁骑,有八人拒接飞沙令!”
闻言,卫将离一成不变的面色终于起了变化。
当年事出突然,而卫将离也才年仅十二,根本无法驾驭卫家百年累积的庞大势力。
那无主的势力就像一块流油的肥肉,引的多少饿狼虎视眈眈。
又正值当朝皇帝因三皇子谋反,而欲废除家军之际。卫家老太君当机立断,解散卫家势力,十二铁骑,解甲归田!
此举颇得圣心,当时还收了封赏。
可私底下,却与众人约定,以飞沙令为信,静待回归之日!
如今竟然有三分之二的人拒接飞沙令,不愿再受卫家驱使,就说明在他们心中,卫家不复当年,效忠之心已变。
这种不信任的抛弃,无论是对卫府,还是卫将离,都无异于一种沉重的打击!
宁清月幽幽开口,“既然他们不愿回来,那就另外选拔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