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宫女吓得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哭喊着求饶,“求林小姐饶了奴婢吧,求公主看在奴婢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林南儿扶着前襟处的刺绣,那本是一对七彩孔雀团绣,为了赶今日的宴不知让多少绣娘通宵达旦。可竟就让一个贱婢给生生毁了!
思量至此不免又有些怨恨,若不是她进宫只能带一个侍女,又怎会让旁人更衣?她早晚有一日,要让这后宫无法约束她!
能进内室伺候的宫女,自然都是讨公主欢心的。往日公主虽打骂她们,可也没动辄就砍人手脚的。更何况林南儿如此行事,也有些逾越了。
公主本还有气,才刚刚被她那番言论说服,此时再闹这一遭,自然心底有些不愿,“好了表妹,不过是件衣服,轻书你去看看。”
听及突然提到自己的名字,宁清月一阵无语。上一世就是她为林南儿更的衣,然后落了一顿板子。
这一世已是跑的远远的,绝不主动出手了,可还是被点了名字。怕真的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呀。
“是。”宁清月听命上前,朝林南儿衣襟处看了看,不过只勾出来一指节那么长而已。换若眼神不好的,谁能看的出来?
但贵人们可不管,她们只知你没做好分内的事,你就该死。“奴婢斗胆,请林小姐脱了衣裳给奴婢。”
林南儿无法,只得照做。
宁清月拿了衣裳,又取了枚绣针,一阵刺刺挑挑,勉强将那根绣线恢复原位。
虽不抵原来的平整,却也要比没法穿来的好。林南儿不情不愿的穿了衣裳,挽着公主的手欢快的出了门,还不忘回头对宁清月说道:“做的不错,赏。”
宁清月从林南儿的侍女手中接过一个荷包,行礼道谢。至于那小宫女,自然也没人再管她了。
揣着荷包跟着她们身后,越发感慨平民如草芥。上一世她不是没这手艺,只不过那时林南儿气疯了,哪里还听的进她的话?只当是讨饶的借口,公主也拦不住,就生生挨了一顿板子。
快进花厅之时,林南儿突然提及,“那江小绫如此明目张胆的的为驸马说话,保不齐是有别样的心思,表姐你可得看清楚了。”
宁清月心中啧了声,这还不忘上眼药呢,真是厉害。
进了花厅,贵女们俱已落座,吃吃喝喝间,公主忽然开口朝江小绫道:“小绫,你觉得驸马为人如何?”
正所谓天威难测,皇家人最厉害的本事大概就是喜怒不形于色。连服侍公主已久的宁清月看了眼,也猜不出公主脸上的笑意有几分真假。
江小绫的父亲官位不高,她的席位自然离公主也不近。听了问话疑惑的抬头朝这边望了一眼,而后又跟身边人低语了两句,瞧那模样像是勉强听清问话。
然后便搁了筷子朗声道:“自然是人中龙凤。”
话音一落,殿内不知何处隐隐发出几声嗤笑。
连公主都不免有些脸热,她虽极爱慕卫将离,可这些年卫将离做的荒唐事她也是知道的,换做是她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给这般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