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月垂首皱眉用力回忆着,上一世她是怎么说来的?若说的不好恐怕要惹公主不喜,后路更是难走。
可惜年代久远,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支支吾吾的说道:“回公主,昨儿驸马喝醉了,只匆匆行了房事。”
公主探着脑袋,等着她说些更细节的东西。
这宁清月哪里说的好?上一世卫将离的确醉酒而来,匆匆了事。虽然现在知道是装的,可当年不知呀?
再者她宁清月二十多年的生涯,虽说孩子都生了,可那种经历也只有过一回而已,懵懵懂懂的谁还记得?
公主看她虽吱吱呜呜,可面上并无羞色,只恨她太过木讷,未作多想。
倒是轻棋嘴快出声,“回公主,女婢昨儿守夜,也只隐约听到一丝动静。”
这话正是说到公主兴头上,“什么动静?”
轻棋微皱着眉,故作不解道:“也不大真切,好似轻书在求驸马爷轻点。驸马爷也是偶然闷哼两声。”
宁清月一阵汗颜,好好的戳麻穴,经过轻棋这么一解说,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公主听完话面上五色掺杂,一来是喜卫将离听起来能力不错,二来是恨先让宁清月得了便宜,三来身为未出嫁的女子,多少还是有些羞涩的。
看着宁清月身上还未换下来的喜袍,更是碍眼,“好了好了,你们快下去吧。”
宁清月行礼出了主殿。
身为嫡出公主的贴身宫女,宁清月她们四人各有个小小的单间。
她回了房,换下了大红嫁衣叠好,摸着裙摆上凤眼刺绣那处被箭矢刺穿的破洞,陷入沉思。
公主自然不会穿别人穿过的嫁衣,这件本就是为她做的。虽看上去华丽异常,却仍与公主的嫁衣有云泥之别。
上一世她虽深知自己不过是个试婚的傀儡,那些仪式和贺词都是虚假的,那拜的天地也是不作数的。
可也知自己一辈子怕也只能穿那一次嫁衣,故此将那嫁衣似做珍宝藏在箱底,只夜深人静时,才会偷偷翻出来,借着月色抚摸打量,回忆着她人生中最独特的那一天。
可后来安儿病重,她空有医术没有药石,走投无路之下得知轻画觊觎那件嫁衣已久,就把嫁衣送给了轻画,只求能帮安儿请个郎中。
嫁衣没了,安儿也没守住,还有那个她曾痴心妄想的男人……
呲--!
宁清月深思之时不自觉的扣着凤眼处的破洞,一不留神手下用力!将那破洞扯成了铜板大小。
她低头抚了抚破洞,竟意外的毫不惋惜,仿佛这不是华丽的嫁衣,而是件普通的宫装。
上一世那拜堂是客观上不作数的,这一世的拜堂,却是她打心底了认定不作数的。这嫁衣自然也没什么好留念的。
上一世她寄希望于卫将离,忍辱度日,只求个安稳。可直到死才明白,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
思量至此,宁清月忽然想起卫将离给自己吃的毒药,慌忙伸手把脉,却除了脉搏极为强劲外摸不出任何异常。
无奈叹息,怪只怪她的医术也只是幼时从外公那学了些皮毛,后来父母俱亡外公也身死,仅会的一丝医术也逐渐搁置了。
直到多年后生下了安儿,在卫府无人接纳时无意进了藏书楼,为了给体弱的安儿调理身子,才再次在藏书楼里翻阅起医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