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惩罚我?只要你能想得到,不管什么我都接受。”
他满心满眼的她,在她长时间的无言相告里默默煎熬,他便又开始陷入了一厢情愿的猜疑。
“想好了吗?”
状似漫不经心的语气是他求得她一个开口的急切,他不笃信神论,这会儿却在心里将所有的神祇都求了遍。他们才刚重逢,他不该这么心急弄巧成拙,他了解她,即便最生气的时候她也维持着最良好的修养和体面,从不面红耳赤与人大吵大闹。
正是看不透,才捉不住,才生惧。
他的眼神直白袒露,洛西能一眼到底看清他内心的紧张和悔意,毫无防备,她左开视线,心慌意乱的飘落在他身后的窗外,生涩小声的说。“小奴不敢。”
他愣了一愣,旋即扬唇轻笑,“告诉我,哪里不敢?”他明显有意作弄,眉目含情的看着她惶惶不安的眼神,脸上的笑容反而越发自信。
洛西感觉这不是像道歉,而是调戏。
两张脸的距离实在过近,她脖颈往后缩了缩,可是他的手贴着她的脸,不容有半分退却。
“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小奴’,塞米拉米斯,任何人都能对我俯首称臣,唯有你,我不喜欢你与我生疏,更不喜欢你像他们一样怕我。”
“殿下,小奴不是塞米拉米斯。”她的声音依然很轻,不易察觉她情绪里的微微怒意,“塞米拉米斯”这个名字她真的不愿再听。
“你是。”尼布照旧打断她的话,温柔寻常的言语笃定自信。
“相信我,塞米拉米斯,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再比我更熟悉你,你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就像那些刻进泥板里的文书一样刻在我的记忆里,我不会认错。”
他的话语一次比一次认真,就像在循循善诱让她承认,洛西心里又打了一惊,他眼里的情意深邃如漩涡,会将人的意念与思绪毫无防备的吸引进去。
“我说过,你可以尽情做你自己,自在无束,不必处处谦卑有礼。”
自在无束?
这句话乍一听很容易让人感动,但洛西却觉得有几分可笑,“塞米拉米斯”是束缚是桎梏,又哪里会容她自在无束?
她现在有的,只是压力。
在这般的“攻势”下,她毫无插嘴的余地。
她应付不了他灼灼期待的目光,她的内心越来越烦躁不安,忍耐着一团无名怒火,无处发泄。
五年沉疴,终于等来良药,他意犹未尽,还有许多许多的剖心之言想对她陈白,可是没有得到她的一句回应,他不免有些生怯。
“时候不早了,先睡吧。”他的手离开她的脸转而去握她的手,却被她有意避开。
“怎么了?”被悬空的手僵硬难堪的缓缓收回,尼布看着她摇头不语,眼里柔光讳莫。
他耐心的低下身来与她平视,将不及表达的千言万语凝结成简短的三个字。“我等你。”
仍是沉默。
他无奈,再次抬手,却只是克制的在她的头顶上方轻轻放了放。
直到外面走廊再也听不见脚步声,洛西才倚着门角缓缓坐在地上。
她目有余忧,清滞无光,内心的无所适从并没有因为尼布的离开而减轻,她松开不知什么时候紧握成拳的双手,不可自抑的轻轻颤抖着。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面对他。
再听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类似于真情告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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