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正琢磨着塞米拉米斯这番话里的深意,而不过眨眼,对方的脚边就莫名多出了一个人,一个躺着的人。
洛西一眼便认出尼布的模样。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大病初愈,不是应该躺在床上修养吗?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在这里?闭着眼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了无生气。
还未来得及顾上内心的慌乱,她就看见塞米拉米斯的右手里又多出了一把短剑。
“你要干什么?”她胡乱喊道,视线在尼布与短剑之间,焦灼来回。
寂静,回答她的只有自己小心翼翼,却又压制不住的,渐渐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按捺不住的惴惴心跳声。
“他若不在,你我便可彻底解脱了。”塞米拉米斯轻飘飘的语气如她手中那柄泛着森寒冷光的利刃,一把刺穿了洛西的耳膜,扎进了她的心里。
不要……
她眼睁睁看着塞米拉米斯举起握剑的手臂,瞳色聚变,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晃过,她紧着心脏滋生的疼痛,不顾一切的朝着尼布扑了过去。
几乎就是那顷刻的瞬间做出的决定,不经大脑,是属于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她看透了塞米拉米斯那云淡风轻的洒脱所伪装的表相之下,暴露于眼底,彻骨的恨意和决绝的杀意。
她不能让那柄剑插进尼布的身体,哪怕是刺破一点皮肤都不行。
可是当她替他挡在身前受下这一剑时,那准确无误,直逼心脏的剧痛仿佛凶兽的利爪将她整个身体四分五裂,忍着痛和正在快速消耗的意识,她仍不放心的照看一眼身下是否完好的尼布。
耳边,塞米拉米斯因暴怒而近乎疯狂的嘶吼:“为什么要爱上他?你为什么要爱上他?”
确认他确实没有受到伤害,洛西才终于放下心来,她呈着最后一口气,虚弱的将头枕在尼布的胸前,嘴角懒懒的勾着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笑意,想着。“她哪里会爱上这个人。倒是觉得不愧是女神,拥有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美貌,连发起怒来似乎也比常人更有威慑力,尽管看不见她此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