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浦,求求你,让我离开这里。”她坐起身对里斯浦央求道,一手扯着他的阔袖,一手则紧紧抓着身侧的薄毯,后怕、窝火,心神俱疲。
里斯浦没有应声,他眉宇不展,脸上余怒未尽。走到床边坐下,认真查看着她脖子上微红的指印,柔声说道。“待会儿我让布斯特送些药过来,擦一擦,过一晚就好了。”
“我受不了了。”洛西失控大吼,可随即捂着心口又是一阵猛咳。“我天生怕火,为什么要受他莫名其妙的对待?他把我看作塞米拉米斯的替身,高兴了就哄,不高兴了就杀,里斯浦,你身为布斯特口中悲天之悯的大祭司,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真要我平白无故命丧于此吗?”尼布甲尼撒二世的喜怒无常真的让她后怕至极。
里斯浦睫羽轻掩,依旧是那般不温不火的语气。“你先好好休息,等到殿下消了气,自会撤了外面的守卫。”
“他刚才差点杀了我。”一腔怒火全打在了棉花上,悄无声息,洛西越发激动,眼里闪着泪光,却也倔着一股劲。
“殿下不会杀你。”
洛西索性别过头去,不愿看他。
里斯浦眼神沉寂,却隐藏万千纠结于心,不过眨眼,早已情绪几载。“当初塞米拉米斯畏火一事只有我和殿下知晓,而今殿下全然忘记。这次你回来,我便将祭司院和神庙里的所有明火提前做了布置,殿下回城以后,我也告诉了他,所以你才会在进宫这么多日安然无恙,白天的事完全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有了。”
“你再和我提什么狗屁塞米拉米斯,我就立马死在你们面前你信不信?”洛西拿眼瞪着他,一脸言出必行的决然。
里斯浦好笑的抿着嘴角,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抬手从怀里的侧袋拿出随身携带的“塞米拉米斯之泪”递给她。“本想着替你保管几日,现在看来你还是留在自己身边比较好。”
洛西两眼通红,隐隐含泪,她看着里斯浦掌心里的蓝色项链,一把夺过朝地上狠狠掷去。
而那蓝色的坠石一声清响后远远的躺在角落,安然无恙,明艳依然。
她将头埋于膝间,脑海里尼布甲尼撒二世刚才那张怒气腾腾,凶神恶煞的脸挥之不去,而真正纠缠她的,是他怒火中烧的眼底那坦坦流露而出,炽热浓烈,却又痛苦隐怯的深情。
这远比那火,更让她难受。
里斯浦瞥了一眼“塞米拉米斯之泪”,说。“它是你曾经的执念,因为有了它,你才能够重新回到这里,而殿下的执念,也是希望你能回到他的身边。”
“我的执念只有洛依,我要她好起来。”洛西赌气似的说道,有些嗡嗡的鼻音。
里斯浦笑意渐深,温软的语气像安抚孩童一样。“洛西,相信我,我没有骗你,你和洛依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你生便她生,放心吧,她活得好好的。”
洛西闻言抬头,泪眼汪汪的模样看上去可怜,却又有几分滑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里斯浦话止三分,似故弄玄虚,避而言它。“你和殿下都曾留有执念,也许等你们各自放下这份念想,一切就又能恢复如初了。”
“我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也早就放下了。”她小声嘀咕着。
“如果你的执念这么容易放下,你又怎么会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