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梅揉着胳膊答应下来,逮住李竹枝就是一阵胖揍。反正平时打的也不少,现在打起来也顺手,就是发力时挨过打的胳膊也一阵阵的疼。一想到自己遭受的这一切都拜宋银所赐,心中的怨念就更加深重了,下手便也重了几分。
于是,李家一夜鸡飞狗跳,李竹枝足足嚎哭了一个时辰才消停,吵得周围人家一夜难眠,却又碍于李家难缠的名声,只能忍了。
第二天一早,第一只公鸡才打鸣,李家人已带了干粮摸出门,跑到老张家牛棚外等着了。
老张平时赶车赚些钱来补贴生活,村里人都知道他起的非常早,如果有急事要赶到镇上,通常会坐老张的第一班车。
等老张将要卖的菜都从菜地里割回来后,赫然发现自己的板车上已坐了五个人,鼻青脸肿的李家四口,以及闲汉郭康。
老张心觉奇怪,“真是太阳打儿西边出来呢,难得见你们起那么早啊!咋了,是有啥急事儿要赶去镇上?”
杨辣子抱着手坐在车上,道:“关你什么事儿,你好好拉你的车!”
一头碰了个钉子,老张也不快,当即伸手道:“五钱一个人!”
杨辣子惊道:“不都是二钱的吗,怎么涨了这么多?”
老张懒废话,没好气儿道:“我的车我想收多少钱就收多少钱,不乐意别坐。”说罢自顾自地把菜都搬到车上,丢在杨辣子脚边,沾了杨辣子一脚泥。
杨辣子不爽,正要发作,却被李冬梅扯住了。再看旁边郭康,早交了五钱,脸露不耐之色,催促不爽之意实在明显。
为了不被郭康这闲汉比下去,杨辣子不爽地嘟囔几句,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数出十五钱给张福,见张福不快,抢着道:“竹枝还小,少算一文。”
老张嫌恶地接过前,赶着车往镇子行去。
杨辣子忍住心头的火气,一遍遍对自己说:忍住,忍住,不过是十五钱罢了,等告了官,非得敲宋银十五两银子不可!
车轱辘碾在坚硬而崎岖不平的泥巴路上,颠簸中所有人都舒服,再加上放了许多才,班车上显得拥挤不堪。
李家和郭康不对付,老张对这五人都不喜,一路上愣是没有人讲话,李竹枝没睡够,在车上打瞌睡。
郭康打量着李家人,发现李家人个个鼻青脸肿,李冬青的双手更是无力地垂下,暗自揣测李家人是去镇上看医师。
他昨夜睡得早,又是在村子的西边,老宋家门口的动静他可不知道。
李家人同样在打量郭康,在李家人眼里,郭康就是个游手好闲的闲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是正经道理,这么早起来去镇上简直不可思议。倒是李冬梅知道郭康偶尔会去镇上找营生,只是自从郭康坏了她名声之后,她对郭康又思又怨,此刻也拉不下脸来打招呼。
于是双方在奔到镇子的途中没有丝毫交流,自然不存在信息交换的问题。
郭康不知道李家人去镇上是存了敲诈宋银一笔的心思,李家人也不知道郭康去镇上也是为了从宋银入手方便趁机捞钱。
若是他们在车上摒弃前嫌,或是拉下脸打个招呼说一说去镇上的目的,说不定两家人会联起手来,狐假虎威地借用黑白两道的名头一起打压宋银。
可惜他们不知道,而世上也从来没有后悔重来一说。
当然了,穿越重生之类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