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却已消失于人群,再寻不见踪影。
台上歌声婉转,台下人影流连,不知不觉已近子时,勾栏即将闭馆。空音收弦笑道:“今日的故事就讲到这里,诸位若还想听,明后两日再来罢。”
听众意犹未尽,纷纷议论着出门了,勾栏只剩下寥寥数人。白樱自角落走出,欲与空音说话,对方却不看她一眼,径自收琴上楼。她望着空音背影,微微叹了一息,亦出门而去。
郁少寒随空音上楼,背后却忽然飞来一柄赤剑,他脚步微转,剑身便贴着他直直钉在柱上。他回眸一看,暗处一女子正冷眼注视着他,原来是十日前败于他剑下的慕飞燕。
他不理对方,仍旧径自上楼,慕飞燕从暗处跃出,一把拔出赤剑朝他刺去,冷声道:“贼人休走!”
郁少寒避过这一剑,她仍不依不饶,定要出剑取他性命。他赤手与她过了几招,一掌劈下她手中赤燕,皱着眉似有些不解。
慕飞燕冷笑道:“你已忘了我么?我却一日不曾忘记你!前几日是我眼拙,未认出你便是那蒙面人,白日你显露巫术,我却尽想起来了!”说罢脚尖一踢,地上赤燕便飞到她手中,转瞬又朝他刺来。
他转步躲过来招,挥手扬出一把风灵剑抵在她颈间,借着光细观了她片刻,像是想起什么,道:“是你。”
慕飞燕仰天长笑一声,又咬牙恨道:“宁瑾已死,我原不能独活,只为杀你报仇才苟活至今。既不敌你,死在你剑下也罢,总归可与他相聚了!”
郁少寒却收剑散了风灵,直往楼上去了。她望着他背影,怒道:“你何不杀我?只要我活着一日,必定设法复仇!”
他脚步略顿,只道:“杀公子瑾的,是幽梦。”
清都,城西。
夜晚的街巷分外寂静,只几个醉汉与闲散莽夫在街头游走。白樱踩着青石板快步行走,一路小心翼翼地避开男子,往画坊回去。
一个汉子醉醺醺地挡在她身前,笑道:“这么晚了,小姑娘去哪里?我送你啊。”
她后退几步,胆怯道:“不必了,我父亲正要来接我。”
醉汉往身后一望,暗夜中只显出朦胧的道路,并不见人,回头道:“哪、哪有人来接你?你就跟我走罢。”说着便伸手抓她手腕。白樱尖叫一声,刚要返身逃跑,却见那人突然一声不吭地倒下,像是醉晕了。
她轻抚胸口,忙绕过他继续往画坊回去,却不曾留意醉汉身下有鲜血渗出。
待白樱回了画坊,郁少寒并未立时回东街勾栏,只独自在街巷行走漫步。举目望去,万户人家皆已休息,偶尔几间窗内透出橘黄烛火,其间人家或照灯缝衣,或呢喃细语,一派祥和景象。他流连其间,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脚步一停。
四周房顶现出数道人影,皆黑衣蒙面,俨然刺客打扮。
“近日你在安国好光彩啊,十一。”其中一名蒙面女子对他笑道,“那安太子堃的人头,为何还未给大人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