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愣愣看着她沾染鲜血的手臂,颤声道:“你受伤了,快些去医治罢,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雪尧却不理伤口,只弯眼望着她,笑道:“你想要保护她,是么?那么我便告诉你,我来问你这话,也是为了保护身边的朋友。空音背后的势力几次对我们出手,我这手便是被她同伙所伤。你愿意她走入歧途么?还是说,你愿意让她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什么……意思?”
她便从怀中取出一枚玉质腰牌放在案上,道:“你可认得这相府名牌?我名叫江雪尧,外祖父乃当朝丞相柳清明,父亲是靖远新军总帅江枫习,若我家说与官府彻查此事,对她利也不利?”
白樱掩嘴一惊。
“我本不齿以家世欺人,不过既然你执意包庇她,我也少不得使些手段。”她笑道,“随你心里怎么骂,我都担着,只可惜那空音或者说许洛水,不知能否躲过京城捕快呢?”
白樱盯着那玉质腰牌怔了片刻,忽抓住她手泣道:“不,求你莫伤害她!”
江雪尧才缓下疼痛,又被她牵动了伤口,嘴里“呀”的一声,险些逼出泪来。她忙松了手,慌道:“对不住,你、你没事罢?”
“皮外伤,没什么事。”江雪尧扑哧一笑,将腰牌收入怀中,又道,“莫担心,你若将知晓的线索告诉我,我就向你保证,定不会让官府查她,怎么样?”
她泣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当年她被捕役快手围剿,重伤坠入洛河,官府寻不见尸首,又迫于民声,便宣称已将她正法我不肯相信,又想起她曾与我约定日后一起到清都,就来此处等她了。昨日好容易见她,竟是那般模样……”
她愈说愈悲痛,言至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江雪尧取了手帕递与她拭泪,又道:“果真没有别的线索?她追随那人名叫虚,以往有没有对你提起?”
她摇头泣道:“洛水从未对我提起过那人,她原本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家中只有父母兄长,何时有机会接触外人?”又道:“洛水她心地善良,原本绝不会无端伤人,当初的事皆因她父母枉死,不得已才为之。事发后她兄长带她逃亡,亦是生死不知……”
江雪尧眼珠一转,问道:“空音的兄长,是否名叫许洛川?”
“你怎么知道?”白樱一惊,又苦笑道,“是了,昨日我在勾栏提起,也被你听了去么?”
她不置可否,只道:“我听你昨日所说,你与他兄妹二人关系很亲密么?你再仔细想想,许洛川是否与你提起过她的事?”
白樱摇头道:“洛川性情孤僻,极少提自己的事,何况洛水。”想了半日,又道:“不过有件事我很在意。一日我撞见他与人说话,那人发现了我,目光很是不善,经洛川阻拦便走了。事后洛川嘱咐我莫将此事告知洛水,言语中竟有离别之意。”
江雪尧灵光一闪,紧问道:“那人眉心是否有一道金纹,很是特别?”
“当初相距甚远,我并未看清他容貌,只晓得不是熟识之人。”
她道:“我最后再问一句,许洛川是否也是巫师?”
白樱一惊,慌道:“我、我不知道……”
江雪尧见她反应,便知猜中了七八分,道:“我知道了,告辞。”说罢起身便走,白樱拉住她衣袖,急道:“江姑娘,洛水的事”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说话算话。”她回眸一笑,顿了顿,又道,“想必那件事后,你还未去过洛河畔罢?”
她道:“没有。”
“日后有机会,去对岸走走罢。”江雪尧说完,再不多留,踩着窗户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