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暑日,城中民众皆缓了劳作,聚集于各大会展游乐。清都以论剑会、诗歌节最为热闹,四方均有论剑台、勾栏方便民众观看。勾栏又以东街最负盛名,节前斗艺新秀皆汇聚此处,预备在诗歌节期间再一展光彩论剑主场亦在东街广阔处,作几轮竞胜后唯一展台之用。
今日论剑会正式开幕,安国各地剑师已在清都各展台完成初步遴选,数百豪杰精英及无数观众聚集在主场,等待后续赛事。
此会场中央为论剑台,长宽皆三丈,四方为逐级递增的阶席,上设棚顶,可免观众暑热,另有卖茶水小食者巡游期间,会场好不热闹。叶晞、苏凛、江雪尧三人坐于南面,叶随风同剑盟坐于东面贵宾席,林决、陆宸二人则因顾虑盛会伤者亦多,往附近诊所驻留了。
辰时三刻,观众皆已入席,讲解人致辞后一一介绍出席嘉宾。叶晞以往对剑盟不甚了解,此次因叶随风在座,便认真听了,只见在座者有剑盟前任盟主、现任正副盟主、理事、往届头筹及作贺官员、文联主事等。
说及叶随风姓名时,听众多半已不记得这数年前的头筹,席间一阵窃窃私语。梁越上台简短致辞,又着重介绍了叶随风之千息,便有记忆好的观众及剑师回想起来,一时纷纷喝彩,叶随风抱拳回应众人,并不多言。
叶晞在席间道:“想不到数年过去,哥哥与千息竟还能引起如此关注。”
苏凛笑道:“你家隐居多年,想来不多在意江湖动向,千息名剑,你哥哥又年少,当年可是引起了不小波澜。江湖人士皆想近观随风真容,赛后却遍寻他不得,偶有传闻流出,追根溯源,却俱是游吟师胡诌的故事。”
江雪尧道:“我也听过,有说他去了江湖游侠的,有编造他过往传奇经历的,还有传言他与数位美人情怨纠葛的。后来迟迟不见本人出面,流言便逐渐淡了,想来真真好笑。”
“数位美人?”他捧腹大笑道,“不知陆宸姑娘听了此语,该是何神情!”
那边诊所内,陆宸正与林决探讨药方,忽停下言语,掩嘴微咳一声。林决道:“怎么了?”她微笑道:“没什么,我去净手。”
这边论剑会已正式开始,首轮上台的两人为一壮一瘦两名青年,互行了礼便出剑对招。壮者使一把重剑,剑招猛力难挡,瘦者持一柄细长轻剑,身法灵活多变,两相比拼,一时难分上下,引得观众声声喝彩。
如此战了半刻,仍胜负难辨。苏凛凝神看着两人,道:“拿重剑那位要输了。”
江雪尧道:“你如何知道?”
他还未答话,便见台上那壮者猛力往瘦者一刺,瘦者却似故意等他这一招,极灵活地往身旁一躲,趁他未反应拔剑一撩,剑刃已抵在对方脖颈。席上顿时爆发热烈喝彩。壮者愣了一瞬,朗笑道“佩服”,与他同时收剑行礼,各自下台。
“苏大侠好眼力,”江雪尧笑道,“快教教我如何分辨?”
苏凛笑道:“若单比蛮力,确实那位勇士更佳,然剑法讲究人剑合一,他力道足够,身法却稍欠灵巧,难以跟上出招速度,是以被对方寻了破绽。”
她点头道:“有道理,蛮力哪能比过灵巧呢,你瞧那胜负二人像不像我与你?”
“很像,很像。我武艺自然不及你,若要交手,还需你多让几招才是。”
江雪尧听了这奉承,心里很是受用,又笑道:“若林决在场,你们倒该上台比试一番,我与叶晞便可押注了。”
苏凛道:“若单论剑法,林药师保自己不输容易,要赢却难。”
“难输难赢,你说的什么怪话?”
叶晞微笑道:“他胸怀仁义,持剑也难以伤人罢,用玉尺倒极合适。”
“这倒很是。”她挽过叶晞谈笑,不理苏凛大话了。
那边诊所陆宸正请教林决药理,却见他咳嗽一声,起身去净手了。
第二轮论剑已经开始,苏凛、叶晞、江雪尧仍旧认真观剑。他三人皆从小习剑,对剑法各有见解,不时议论几句,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上午。观众皆有些乏困,只盼着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回家饮食休憩后再来观下午场,是以兴致都不很高。
最后一场开始,上台两人为一男一女,皆是十八九岁模样。女子容颜清丽,持一柄赤剑,举止英姿飒爽男子紫衣白剑,长身玉立,面貌清冷俊逸。
一见上场两人,苏凛惊道:“慕飞燕?”
叶晞道:“你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