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洗漱一下罢,想吃些甚么,妾身便通传膳房去。”清媱问着他,瞧着他一头发丝还是微微披散着在脑后,眉眼惺忪,敛了不少平日里的锋芒棱角。
“过来,”薄屹双手放在膝盖头撑着,整个人便大剌剌的坐在床边,
“给本王更衣。”薄屹鼻腔中,瓮声瓮气,磁性凌冽。
“妾身,瞧着,殿下身旁好似没个丫鬟伺候着,便是当初这些事儿,多不给方便的。”清媱问着。
薄屹不置可否,未曾回答,只是懒懒的将眼眸抬了抬,正对她拿着件衣衫走过来。娉婷袅袅,便是如此也似一幅画儿中走来。
清媱找聊一套衣衫衣衫,是难得一见的淡蓝色,蓝色角线绣着花鸟,看着这颜色,便是十分精神了。
薄屹眉头微微一皱,问了一句,“换一件,那么多,怎么选了个这件。”
“妾身瞧着,便也就这一套衣衫亮色些,做工也是顶好的,既是在衣柜放着,又为何不穿了?”清媱问了问。
薄屹有些无奈,清媱眼眸中的疑问丝毫未减,“换一件罢,不适合。”
“哪里,妾身瞧着这颜色多应景的,何况殿下是今日赋闲在家不是?这就得穿些轻松的,不然时时刻刻那黑色的,多给压抑的。”清媱着,脑轱辘一个转儿,“还是,你这衣服有些个甚么故事的,瞧着,便是借景伤情了?”清媱也不隐瞒,直接便是了出来。
“夫人这么一,倒还真算是。”薄屹一面净了脸面,才踱步到清媱面前,脸色还有些水渍,笑意还是有的。
清媱默不作声,丝毫没有波澜的平静,好似将方才他那句话给屏蔽了似的。瞧了瞧面前的他,捏着帕子,将他脸上给擦了擦,他人高,清媱还得微微踮着脚,有些吃力,“你这净面也如此潦草糊涂的,别干净没,便是始终受着凉气,这气也是不好的。”清媱目不转睛的擦着,嘴里还碎碎念着。
哪晓得,薄屹一个微微俯身,便将清媱拦着腿弯儿给抱了起来,清媱吓的一惊,两手撑着他肩膀,差点连帕子也捏不稳了,一挥便是如挠痒痒在薄屹肩头,语气颇为急切,“你这没个不知羞的,又是在做甚,赶紧的放我下来。”
“这样,不就够的着了?”薄屹笑着,眼眸如黑曜石一般迷离闪烁着,脸上还有些许水渍,让人不自觉忽略他的疤痕。
两人紧密的贴着,清媱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怎么方才不问下去?平日里不最是好奇么?”薄屹戏谑的着,清媱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是甚么,这浅蓝色衣衫有些故事?
没有理会,将他脸上细细擦了个干净,薄屹瞧着她,眼睑蒲扇般垂着,朱红的唇抿着微微的弧度,就这样稳稳的搂着她,便好似能安稳了,这些年的阴暗似的。
“放我下来。”做完这一些,清媱对着薄屹的眸子,才对视着凝望着她,心头好似经历了无尽忐忑不安,波澜起伏似的,才下定决心,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薄屹挑着唇角笑着,知晓她平日害羞,这次倒是脸也未红半分,怕是她心头不爽利,性子还是有些不好的,便没得再继续调侃她,乖乖放了下来,她如今,心头是有她的罢。
清媱站定,在床榻边轻轻抚平,方才被两人压着的衣衫,垂首低语一句,“薄屹,”
“嗯?”头一次听她这般正经深沉的语气,薄屹斜着头望着她,
“咱们,今后好好过日子罢,我也不问你以往那些事,你也别问我过去的事儿,过去便是过去了,总归我是嫁你了,虽,当初嫁你的事儿,并不是甚么闹得很愉快,这些日子,平日里总是吵吵闹闹的,也,也不好,咱们好好过日子,好吗?”清媱本就嗓音很是清脆温和,如江南女子一般,缓缓低语,带着一股子桥流水,风过柳梢的温润平和,也只是垂首,抚着衣衫,未曾抬头。她如赐缓,还带着笑意的语气,表明她此刻很是清醒,也想的很是明白。
哪个年过二十的男子没得个过往呢,只是死追着不放,也不是大家嫡母的作派。况且,自个儿,也没得资格他,自己当初也算是破了禁忌的,被人入了闺房,还,被人唐突冒犯,更不该,当时酸酸涩涩便如同动了心似的,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那些当初错事,如今嫁了人,算自己现今对不住他的。清媱心头,对此不是没有心结,可能正是如此,才让自己思索了如此久,也放下了如此久吧。
清媱一口气完,有些突如其来,喧嚣后的寂静。“不过,殿下若是不欲这些个儿女情长烦忧,若是咱们相敬如宾,也是能做的极好的。”清媱补了一句,对上薄屹浩瀚的眸子,有些摄人心魄,
清媱侧着脑袋,看着他许久未曾话,有些心慌,“当我没。”便将衣服放在他膝盖处。
她,这一世,便是从来未曾如此主动过罢,对她,简直是鼓了多大的勇气了,心头有些笑意,这傻妮子以为他还能有甚么过往,她,便是这两世如此晦暗不明的世界,唯一的一道光了。只是他从未告诉过她,也不愿将那些实在不算怎么好,很是糟心的事儿予她听。
薄屹笑了笑,露出一抹雪白的牙,很是清风明月的朗润,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清媱,却是若有所思,一本正经的着,“嗯,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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