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媱未听见应答,只有轿门抬柱的几声闷响,也好似撞了她满怀。轿门帘被人掀开,漏了几丝微光。
“新娘子可当心脚下嘞。”喜婆提醒一句。
清媱将将跨出轿门,便被来人有力的扶着手腕,空气中仍是散着淡淡的清香。遮掩了一地的大红纸屑,炮竹硝石。
而后便被喜婆递了长长的喜带,清媱捏着一头,被人引着,只能看见同她一般的火红衣摆,黑云浮绣金丝走马靴,顺着红毯踏上台阶,清媱心翼翼瞧着身下的阶梯。
众人都瞧见,赫王殿下风月朗朗,颀长挺拔,又是习武之人,本是步子极大,好似为了迁就新嫁娘,走得倒是缓缓悠悠,不时还往着身后瞥着脚下,怕侯府嫡姐走得磕绊到了罢。
“新娘跃火盆,事事顺遂,红红火火”司仪唱和着。
清媱提着裙摆,露出点儿花红的绣鞋,猛然觉着自己被人稳稳当当的扶住手腕,隔着层层叠叠繁缛的嫁衣,摩挲着里衣的冰丝缎,仍是玉骨在外的清凉透彻,又好似触了火一般的烙印,捏着哪儿便火烧火燎到哪儿。下意识便想要躲着,不容抗拒的,传来低沉的嗓音,“当心脚下。”
又是跨马鞍,曲曲折折的回廊飘飘然的红绸满地,总归是走到了正堂。
踩着点,黄昏时分,皇上一胞血缘的弟弟,宫里好歹也是派了人来,无非因事儿未能前往,接着便是念了一长串儿赏赐。薄屹却只是淡淡的回应着,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静。
“吉时已到,新人拜地”
清媱被两个丫鬟扶着到了堂中的位置站定,
“一拜地”礼倌扯着嗓子。一高一低的一对好似画里面走出,搅动着俗事万物的景致。薄屹便只是一站,周遭的空气也渲染着那股不怒自威,摄人心魄的痕迹。众人惊觉,好像这赫王殿下也并非传闻那般粗俗鄙陋,也并非当初多少书生门客的,“可怜这侯府大姑娘,真真是一朵儿鲜花插在牛粪上。。。”
“二拜高堂”话,赫王殿下哪还有什么的高堂众人端赌瞧着,今日高座上雍容华贵的妇人神色敛敛,面容挂着和蔼溺然的笑意。这,请的便是深入简出,先皇长姐,久在金陵的逸阳长公主了。
因着长公主内敛平和的性子,多少人,不曾得见风姿连着当今圣上也不一定请的动的人物,今日却有幸在赫王大婚一睹芳容,可见,逸阳长公主与赫王殿下关系可不是一般的亲昵。
清媱好似被支配的木偶人一般,僵硬的转身,低头,头顶的凤冠不可谓很是轻松的。一旁侍女递来釉色喜庆,仍是龙飞凤舞的红瓷茶盏,清媱依着大周的礼节向长公主奉茶,得赏…
“夫妻对拜。”清媱瞧不见,大红盖头外,那双满是星子般耀眼的眸。只觉着,气势逼人,自个儿在他面前,气势着实显得有些个羸弱了。
家妇…该是能得心应手,相敬如宾的。清媱心头却是一晃而过,那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风流恣意的神情的少年郎…
猛的一惊,理智将自个儿拉扯了回来。…又是闪过眼前,冰霜如铁,冷傲凛然的某人,在他面前,她总是有些心虚发怯的,既是嫁了,她便会好好同他过日子,往日那些个散如云烟的往事儿,就如那日沉封的书笺一般,“浮云吹作雪,世味煮成茶,”,朱砂便朱砂罢,总归会忘聊。
神色恍惚,便听着一声高呼,“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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