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媱媱,你两位外祖来了信,是这月初便从南疆启程,两位老人年纪大了些,但也约莫这月底便到得了京城了捏。”敬林氏将方才从敬府传来的信件儿,递给清媱,
敬林氏坐在一旁,拿着剪子随意修剪着桌案上的瓶插花儿叶,有些感慨的着。
“哦母亲莫不是在唬我”清媱捏着针线的手顿了顿,有些匪夷的瞧着敬林氏,
“喏,母亲今儿个也还在寻思着,多少年没见过你外祖两人了,怕是你都快得没印象了捏。”敬林氏答道。
清媱从记忆里搜寻几番,来奇怪的紧,这么多年,自己好像只是见过二老一面,依稀都是裹着两方刺绣烫金头巾,一身异域的服饰当时让清媱自个人欢喜好一阵,爱不释手的拉着外祖母,
那一身的流苏璎珞坠子,甚至让清媱恍惚了祖母的年纪,觉着她比母亲也大不了多少,明眸仿若一汪深水,总是含着点点笑意,那么温柔美丽,清媱过了十多年的光景,仍是一瞬便能记起,美人在骨不在皮,清媱觉着,的便是外祖母罢。
截然不同的便是外祖父,高高冷冷的一尊,站着便如佛塑,总也不笑着,伸手来抱自己,吓得直往外祖母怀里躲,外祖母还抱怨“咱们媱媱可还笑,你这般脸色可得吓着孩子。”
外祖摸了摸鼻头,有些讪笑,当时二老也有着五六十罢,现在清媱想想才吃惊起来,那样两位怎的会有如此大的年纪,都还算风华灼灼的面貌……
母亲和敬府的舅舅们这么多年也未曾提及两位老饶,清媱还时常在想,便是这么放心二老在南疆如此贫瘠的地方,也未曾主动去看望的。
要不是知晓几位长辈的为人,倒是清媱觉得要担上“不孝”的罪名了嘞。
“记得也是记得的,不过都是十多年几位舅舅迁来京城任职时的事儿了…”清媱着,戛然而止,若有所思的瞧着那信封,
“母亲,当年不是,外祖两人习惯南疆,不愿过多踏足北地吗”清媱一双明眸扑闪着问道。
“话是这么的,南疆毕竟二老生活那么多年了,唉,二老这辈子也不得清闲,享得清福的,肯定不自在的,但这回来,怕是不会回去了,我和你几位舅舅也就放心了。”敬林氏笑着,抑制不住的欣喜,
清媱却总觉着母亲在打哈哈的,这理由也颇为欠缺,怎的外祖们就突然捎信儿就过来的得,之前也未曾有过风声商量。
“还不得是二老欢喜你嘞,还记得当年你外祖母,你十周岁还捎了你个玉坠子,可记得”敬林氏问着,
“记着呢,木棉绒花的玉坠子,后来妹也有一个,是一对儿呢。”清媱愣了愣,“母亲问这做甚”
“啊,你外祖他们给的东西,你可得收拣好了,金贵的。”敬林氏回答。
“阿姐,阿姐,”人未到,那声声清脆的声音却已经传来,清歌提着裙摆跨入门坎,微微喘着气儿,巧的鼻头泛着光,面庞嘴唇红润,勾着一抹不曾收敛的笑意,
“瞧你这风风火火的,不能学着你阿姐,性子该得平和些,多大的姑娘家了。”敬林氏嗔怪的着,却起身从袖口掏出一方丝帕,递着给了清歌,
“原来母亲也在呢!”清歌对着敬林氏草草行了个礼,转头便一脸俏皮的盯着清媱
“阿姐,我想来借借你那的书册子,你看行吗”清歌缩了缩肩头,满脸期待的盯着清媱,
“哟,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咱们清歌都得主动来看书了,记得当年上书院的时候,可是每次被先生追着背文呢”清媱打趣儿的着,连着流光若水两个丫鬟都咬牙憋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