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你去哪里了?”皇帝和蔼地笑道。
太子眼神闪烁,“儿臣去了秦氏的叔父那,他老人家抱恙已久。近日病情反复,儿臣担忧他,因此去了趟定城。”
秦氏为太子妃,颇得太子的宠爱。秦氏出身不凡,其叔父乃是大儒秦理真。秦理真为养病而定居凉都附近的定城。
皇帝笑道,“秦老在定城住了那么久,都不见你去拜访,那日缘何会突然担忧?”
太子额头冷汗涔涔,口里只翻来覆去地唯唯诺诺个是,却没说出个子丑寅卯。
“逆子!”皇帝猛地将画卷扔到了太子的脸上。
画卷本来就是客栈里廉价的物什,质量自然好不到哪去,兼之皇帝用了十分力气,太子的左脸顷刻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圣上息怒。”徐青上前道。
宋启等人也齐呼圣上息怒。
皇帝摆了摆手,“尔等暂且到竹翠轩歇息,太子留下。”
众人齐齐告退。
文华殿一片静寂。
太子噤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地上。
“这些年,朕看得清楚。老三等人对太子之位,蠢蠢欲动。平心而论,他们哪个不比你强?可朕仍旧视你为储君,压制他们。”皇帝说到这里,语气突然感伤起来,“你从出世到现在,朕何尝薄待你一分?你不满六岁,朕为你延请大家启蒙。你喜欢秦氏,朕亦为你求娶。哪怕秦理真并不看好你,朕也腆着脸去下了圣诏。”
太子垂下头,“儿子不孝。”
“现今你却犯浑。杀了安王,意图破坏两国盟约。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皇帝气恼道。
太子急急地说道,“儿子没有想破坏盟约!儿子真的冤枉啊!”
皇帝才道,“那你为什么杀了安王?”
太子崩溃地回道,“儿子不知道啊!儿子那日只是去追击凉都失踪案的凶手。证人说,那凶手潜逃到了汴州。儿子就连忙带了手下赶往那里。到了汴州,刚好下雨,儿子就在客栈里歇息。哪知睡了一觉,发现自己手里握着剑,睡在了陌生的房间。儿子真的没有杀人!”
皇帝脸色不好看。说到底,他更相信自己的儿子。虽然太子不争气,但是他是万万没有这个胆量去谋害安王。
可又是谁主导这个局的?
“谁诱你前去汴州?”皇帝看着太子,眼神不再那么犀利。
“儿臣的幕僚唐秀同儿臣谈起,他前些日子发现一群行踪可疑的人出现在汴州。可是,自从去了汴州后,唐秀就失踪了。”太子颓败地说道。
到了那时,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中了别人的局?可为时已晚。他只能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帝叹了口气,“现今,朕也保不了你。徐青,将太子关入青霜殿里,不得任何人探视。”
太子虽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反抗,顺从地跟着徐青。
文华殿里,安静得可怕。
江太师入了殿,瞅到了皇帝的脸色,心里叹了口气。
太子还是太过平庸,否则如何会这么轻易地着了他人的道?
只是他还是得打起精神和皇帝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