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皱了皱眉头,之前他刚刚入画的时候写过一张欠条,当时也没想太多,反正从心理上他认为那种情况下的欠条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所以他在欠条上写了自己的真实地址。
现在想来,余固让所有人写欠条,根本就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从新人的口中套出家庭住址,然后在现实中杀掉新人,以获取卡牌。
画卷结束的时候,手枪和欠条都不见了,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人在处于极度紧张中,根本没有人关注这些问题,更何况余固死了,众人理所当然的认为欠条和手枪都在余固身上。
这一点司南当时也没想太多。
但是高鹏在走出兑换房间的时候,司南忽然意识到,欠条和手枪都被高鹏拿走了,所以他才敢在那种环境下有持无恐的跟众人叫嚣。
因为在高鹏的眼中,面前的几个人已经是死人,已经变成了行走的卡牌!
而现在,门外传来敲门声,司南下意识就觉得是高鹏找上门来了。
门外,敲门声越来越急,仿佛在催命一样。
司南急忙掐灭手中的香烟,从椅子上跳下来,转身走进厨房,比比划划的选了一把趁手的菜刀,这才鼓着勇气走到门前。
门外的猫眼被过年贴的福字遮住了,根本看不到是什么人,司南的本意是假装家里没人,但这样显然很冒险。
因为这次躲过了追杀,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他不可能随时随地都防备着高鹏上门讨命,所以这件事趁早解决更让人放心。
“谁!”司南侧身绕开房门的正面,压低声音问道。
门外咚咚的砸门声终于停了下来,司南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大哥,恁的外卖到了!快点吧,俺这还有别的单要送呢!”
一个满口方言的声音传进来。
司南顿时舒了一口气,这一惊一乍的,不过随即又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点过外卖。
他没有开门,再次问道:“我没点外卖,送错了。”
“噫,俺嘞娘来,这咋还能送错类。”外面的人着急的叹了口气,沉默了几秒钟,又问道:“恁是不是叫张海潮?”他随即又报了一窜手机号。
司南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确定那是狗子的手机号,这才彻底的松弛下来,心里暗骂这傻狗子真会添乱,小太爷都水深火热了,他还没忘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事儿。
司南把菜刀藏在背后,拉开一条门缝,外面的确站着一名长相朴实的快递员,此时不停的低头看着手机,想来应该是手上还有别的急单。
“不好意思啊兄弟,呵呵,我朋友给点的,我刚刚知道。”司南歉意的接过外卖。
外卖小哥摆摆手:“木事木事,给个好评白,大哥。”
司南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外卖小哥这才笑了:“好嘞,那祝恁用餐愉快,俺得赶紧走了,谢谢。”
小哥转身向电梯间走去,不过边走边摇头嘀咕着:“现在的人都咋啦,被害妄想症?取个外卖还拎着菜刀,真是世风日下。”
司南关了门把外卖和菜刀扔在桌子上。
他原本以为高鹏不会来的那么急,起码他会先去解决掉最容易解决的人——张合,如今张合已经疯了,他身上那3张卡牌简直就是定时炸弹,高鹏不会放过这块唐僧肉的。
不过现在看来,高鹏可能随时会来,因为只有先解决掉司南,他才是最安全的。
司南挠了挠头,在客厅的桌子上摊开一张白纸:“是时候把计划提上日程了。”
他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一条条虚线和实线交汇,就像悬在某个人脖子上的夺命索,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他才把笔扔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的杰作,长长松了一口气。
刚刚伸了个懒腰,门外张海潮的大嗓门就响起来:“狗南,开门,爸爸来看你了!”
司南咧咧嘴:“儿子挺孝顺,知道看老子来了。”他站起身开了门。
门外,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头戴黑色韩版军帽,左右拎着一只烧鸡,右手提着两瓶白酒。
司南看着他有些搞笑的样子,揶揄道:“呦呵,张公子这是要去走娘家。”
“去你的。”张海潮抬脚就要踢,被司南躲了过去,他则趁机进了房间:“老子给你搞了两瓶好酒,今天晚上必须喝惨你。”
“切。”司南接过酒看了看:“小太爷捂着半边嘴就喝趴你了。”
张海潮也不客气,胡乱的在餐桌上收拾出一小块地方,又把所有的外卖都摊在桌子上,完全就是保姆的姿态,收拾干净了,这才冲司南摆手:“麻溜的,开整。”
司南打开酒倒了两杯:“那就燥起来呗,走一个先。”
张海潮接过杯子,两人碰了下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