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倦夜虽然知道她并不喜欢这种皇室的争斗,不欲同她细说,但奈何她看的太过透彻,便毫不遮掩的点头认了:“观摩的久了,这盘棋该如何下也大约了解了,不如便跳进来做个局中人吧。”
旁人自然是没有听到他们二人说这些,皇帝见敕勒王子这般被将住,乘胜追击:“小儿无礼,王子宽恕。只是朕细想来,他所说也并非全无道理。”
皇帝装作沉思的模样,忽而说到:“这样吧,正立马安排了人去查,若是雪埜的贼人,朕便将他们交给敕勒全权处置,若是是敕勒的贼人,左相的女儿也是受了伤的,王子就卖个人情给朕,将这贼人交给雪埜。王子意下如何?”
原本可以狠狠咬掉雪埜一口肉的重要砝码,如今竟被一个傻子一个废材四两拨千斤的给化了过去,偏生乌图布赞还无从反驳,只得咬牙接受了这个结果:“皇帝陛下这个安排甚好。”说着的时候还用余光看了看纳兰倦夜和慕容纤月,只见那傻王妃正忙活着将糕点卖力的往纳兰倦夜嘴里塞,那废物宁王被她这并不成熟的投喂方式塞得脸上脖子里都是糕点的渣子,却还是吃得十分开心。很好,看不出定点端倪,可是乌图布赞就是觉得哪里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同样觉得不对劲的还有太子,他盯着这一幕也是有些厌弃的皱皱眉,又开始思索慕容千雅那日去找他,说是有要事要告诉他,虽说后来他被下了药,但还是依稀记得慕容千雅所谓的要事好像是说慕容纤月是在装傻。
他当时并没有在意,一是不相信,哪有一个人伪装能伪装到眼睛的,不止举手投足中带着傻气,就连眼睛里都带着几分憨儍。二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装傻也不过是在,慕容家谋个出路,与他也无甚干系。
可是现在,纳兰知烨忽然警惕起来。若真的是装傻,纳兰倦夜是不是知道,若是只谋个出路,嫁了人应当不会继续装下去了吧。况且真的是只谋一个出路吗?他那十六位杀手,会不会是她下的手,若是如此,她的势力又该有多大?纳兰程烨忽然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会不会,她装傻就是为了嫁给皇子中“最不争气”的九皇子,而她本身,其实就是九皇子的人,与九皇子本来就有一些利益勾连。若是如此,这个被人耻笑了十几年的废材,又是有多大的本领?纳兰程烨忽然觉得不寒而栗,打定了主意要将此事探个明白。
觥筹交错之间忽然有人匆匆进来,将一道密函递给皇帝。皇帝当即神色有些不自然,甚至连从容的模样都要端不住了,只是说:“众卿尽享宴饮之乐,朕有些不胜酒力,徐岸忠扶朕回去休息。太子待朕招待好贵客。”
众人神色各异,只是面上不好多说,只是齐齐行礼。
慕容纤月冲着纳兰倦夜挑挑眉,暗地里递了消息过去:“‘凶手’查到了吧?”
纳兰倦夜也学者她的模样挑挑眉:“何以见得。”
“徐岸忠虽然是皇帝老儿的孤臣,但是往日若是有什么事,上面有左相,也轮不到召他去吧?”慕容纤月依旧是传音入密,分析道:“如此可以避开左相,可不是怕左相知道了‘凶手’是太子,同太子结了梁子,哪一天站在了其他皇子那里,朝堂势力有所倾斜么。”
“月儿看的如此透彻,若是入朝为官怕是该拜将封侯了。”纳兰倦夜感慨。
慕容纤月却不以为然:“正是因为看的太透彻了,所以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在朝堂上操心这些劳什子,哪里有在商海中浮沉来的快活。
纳兰倦夜不再多说,每一次讨论这个问题,二人之间就会存在难以跨越的鸿沟,所以每次交流,他们都小心翼翼的将这个问题跨过去。
皇帝走了,这场宫宴的好戏自然是不在这里了,宴会也就变成了平平无奇的宴会。
纳兰倦夜见慕容纤也似是无聊,怂恿道:“想不想再去听墙角?”
慕容纤月自然想去,但是还是推辞道:“不好吧,这可是在皇宫里。”
“怕什么,我罩着你。”纳兰倦夜道。心里却笑,这小丫头,难道她还会害怕在皇宫里么,也不知是谁,当初一个小小的奶娃娃就来盗了皇宫,还将仗势欺人的太子蒙上头胖揍了一顿才扬长而去,好像这件事,至今为止还是悬案呢。
慕容纤月按奈不住好奇心,伸出一根手指头商量道:“那咱们就去听一小会儿?”
纳兰倦夜也由着她,寻了个由头将她带了出去。
太子见状,悄悄冲自己的亲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悄悄跟上去。
乌图布赞也悄悄打了个手势,拍了他藏在暗中的人跟着,立志要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