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芬芬奇怪:“你不知道啊?他出了名的劳模啊。”
她怎么会知道,要说蒋桥出了名的嘴臭,可能还稍微感同身受些。
“不过他怎么没让你照顾他。”向芬芬撇过头去,正好对上科学老师的眼,恍然大悟,讪讪的笑,“也是,就我和科学老师也撑不下去。”
“蒋老师还是考虑的很周到。”她叹气,紧接着摇头,“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吧。”
话音刚落,手机已经拨出号码,紧接着嘟嘟声响起。
钱兮一边打开电脑,鼠标噼噼啪啪在电脑桌面上乱点,眼睛悄悄瞥向那侧。
“喂?蒋老师。”向芬芬声调温和,温温柔柔的快要沁出水,“听说你今天生病了?”
“嗯。”
话不多。
“那你多注意休息,不要硬撑着。”
“嗯。”
向芬芬的手机漏音效果实在是太过优秀,钱兮根本不需要凑近听,就能将对话听得一字不差。
主要是,对方说的话也太少,根本不需要多加想象。
电话挂断,向芬芬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自己一个人在家。”
“你怎么知道在家?”科学老师好奇,“嗯?”
“按照我这两年的宝妈经验。”向芬芬叹气,“多半是在家,身边一点声音都没有,说话还有回声,空荡荡的。”
“嘀嘀”两下,桌面上的视频播放软件被点开。
钱兮发愣,对着黑色混着绿色的播放界面呆呆的。
“钱老师。”向芬芬母爱泛滥,越发担心,“蒋老师在家真的没问题么?要不你回去看看?我听着他语气怎么怪怪的呢。”
“嗯?”
向芬芬:“怪好听的。”
钱兮:……
现在是说这些莫名其妙土味情话的时候吗?啊?
钱兮还是没忍住,匆匆将学校里所有课上完后,交代科学老师替自己管管学生们的自修,而后匆匆收拾包往学校外跑。
她已经很久没有从学校走回家。
蒋桥把她惯得连出门都想拉着他,逛超市都受不了推购物车,吃饭开始矫情的想着要是自己不做就好了,早上出门会感慨,还是想要他接送。
时间久了,有些养了两年的习惯,渐渐地就被替代,她开始享受这样的日子,开始习惯他站在身边,为她提供的各种帮助。
“嘟——嘟——”
电话还是打不通。
今天的天气还是很好,银杏叶依旧铺满一地,道路两旁的车疾驰而过,卷起一大片叶子在空中飘荡,转而晃晃悠悠落到地上,又变成鲜明的黄。
她快步走过,没来的及欣赏。
一想到昨天打电话时无缘无故发的脾气,又想到蒋桥莫名其妙的怀语气,想到向芬芬说的劳模难得没上班,想到年级组长说的生病。
心里的愧疚像被春风拂过的野草,迅速蔓延,紧紧抓着她,透不上气。
电梯里的数字一个一个往上跳,她从来没有觉得电梯上升速度这么慢,一格一格慢悠悠的飘着,挠的心痒痒的。
“咚咚咚。”
没怎么使劲,门锁传来咯噔一声,自动自发的开了。
“蒋桥?”
她来不及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快速推开门,带起一阵风——
屋子里暗暗的,没有光。
客厅黑漆漆的,卡尔缩在角落里,看见她,汪汪汪叫唤。
一切都很安静,很黑。
她按下开关,快步走向窗户,“哗啦”一声,扯开遮光布。
客厅里一如既往干净整洁,她环顾四周,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只浅蓝色马克杯,里面放着一支粉色玫瑰。
她慢步向前,单手握起马克杯。
杯子底下压着一张拍立得照。
是一张背影照。
绿山白墙为背景,她靠在教室门上,侧着脸看学生做作业。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
她皱着眉,转而将目光移向紧闭的卧室门。
卧室门上,别着一支红色玫瑰,玫瑰上轻飘飘挂着一张照片。
是她歪着脑袋,趴在办公室桌上,脸上还有淡淡的红印,长长的睫毛弯弯的,嘴角带笑。
手搭上冰凉的卧室门把手,稍稍使力往下压,门便开了。
入眼便是满是的灯光,粉色的,黄色的,蓝色的,各式颜色的彩灯缠绕在床头,桌面,墙角,衣柜上,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
床上,躺着满满一床的粉红豹,大大小小各式各样,床脚坐着不少蓝色叮当猫,还有飘窗处满满当当的零食花束。
“钱兮。”蒋桥从门后走出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你要不要,带走这一整个卧室?”
“特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