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阮兰却迅速收敛起神色,装作若无其事般重新回到陶勇身边:“将军,妾身有事想与你商量。不如我们回书房说事,也别扰了小七休息。”
“小七又不是外人,有事在这里说就好。”好不容易与女儿亲近一回,陶勇哪里舍得离开?
“小七应该也累了吧?”阮兰拿陶勇没办法,只好冲陶七投来慈爱且饱含深意的一瞟。
“小七不累,阮姨但说无妨。”奈何陶七已今非昔比,况且还猜出了她的几分来意,自然对她的暗示完全不予理会。
见陶七如此不识趣,阮兰心中恼怒,偏又不能发作,只好假装清了清嗓子:“咳咳……”
呵,咳死了也没用!
陶七不屑地翻了翻眼皮,当我还是从前那个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吗?
想得美!
最后陶七索性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一副要奉陪到底的模样。
见状,阮兰深吸一口气,又听得陶勇出声催促,索性便把心一横:“将军,妾身一向视小七胜如亲生,心心念念的又唯恐辜负了雪衣姐姐临终所托,所以思来想去,此事还须与将军商量为妥。”
“小七?她不是在这吗?还能有什么事情?”看阮兰一脸的左右为难,陶勇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是啊,阮姨,正好大家都在,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陶七也漫不经心地插了一句。不就是店里收帐的上门了吗?自己还正要拿这个说事呢,来得正好。
陶七,是你自挖坟墓,可别怪我心狠!
另一边,阮兰暗暗磨了磨牙,从袖间取出一物:“将军,你请看……”
目光落在帐册特意标上了朱笔的内容上面,陶勇渐渐拢紧了浓眉:“小七,你院里都缺些什么?为何不跟爹爹或阮姨说?”
阮兰亦适时装出一脸语重深长的慈母相:“是呀,若是你当真缺什么,一定要跟阮姨说,阮姨哪怕自己喝粥也是要先顾着你的,不必纡尊降贵的亲自跑到店里去买,叫大家担心……”
“爹爹、阮姨——”不等阮兰把话说完,陶七已然红了双眼,眼神湿漉漉地看向陶勇,“其实这事我早该跟你们说了,只是时间太仓促,来不及而已。”
看到宝贝女儿又红了眼圈,陶勇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别急,慢慢说,爹爹不会怪你的。”
阮兰眼见情形不对,刚要横插上一句,不想陶七根本就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
“嗯。”陶七重重地、迅速地点了点头,“因为小七昨晚梦见娘亲了,她告诉我,爹爹是最疼小七的人,还叮嘱我一定要上长宁寺替她烧香还愿。所以今天一醒来,我就匆匆赶去了长宁寺,结果害大家替我担心了。”
雪衣!
怪不得听下人说,小七今日一醒来就冲到落雪居,然后又带着二婢径直出府而去……原来、原来一切都是因为雪衣。
陶勇一阵恍然,回过神后直接一把紧紧攥住女儿手腕:“你娘……还说什么了?她过得可好?”
阮兰在旁边看得心酸溜溜的,忍不住插了一句:“烧香还愿?那就该多买些元宝香烛才对,为何你买的却是绸缎脂粉、参茸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