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卫小雨因为这声呼喊，打了个激灵。

“师傅？你是来接晴儿回去的吗？”

楚晴在看见龙心悦的身影时，眼泪早已忍不住的哗哗直落。

“我就知道，师傅不会这么对我的。”

可冷冽的目光刺痛了楚晴，师傅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废物，充满了鄙夷，楚晴的声音颤抖了。

“师……傅？”

“晴儿，这男孩为了救你，生死不明，你刚刚差一点被我杀死，面临生死你怎还会如此天真。”

“不会的，我一直相信，师傅不会真的杀晴儿。”

“啪！”脸上突然的疼痛，令楚晴瞪大了双眼。

“不成气候，事已至此你还看不明白，我不会对你下杀手？就是因为你有这种天真的想法，才会害得这男孩险些丢了性命。”

“晴儿，你出局了，从小养在温室里的你，根本不了解世间的残酷，带兵可不是你一厢情愿的游戏，不是读了些兵书就可以的，你这般感情用事，会害了我青羽城一众将士的性命，还是回去当你的大小姐吧！”

楚晴当头棒喝，她真傻，连这都想不到，师傅是对的，她就是养在温室里的女子，总认为只要有师傅，就能实现梦想，只要有师傅，就会保护她爱护她。

其实她根本不是当将军的料，早在西桓，师傅就看出来了，明知她是个累赘，可师傅还是选择了收她。

楚晴呀楚晴，师傅对你这般的好，你却因为师傅要杀你，在这里伤心难过，自怨自艾，不问问自己，反倒责怪师傅心狠，没出息，没骨气，仗着师傅对你的疼爱，你就飘了，你还有什么资格陪在师傅身侧。

擦干了眼泪，楚晴的眼神变了，变得坚定。

“师傅，晴儿错了，如此蠢笨不配在呆在师傅身边，可是，我不甘心，求师傅再给我一次机会。”

“下定决心了，可能会死在我手里。”

“请师傅赐教！”

“好！”

龙心悦指向了卫小雨，道：“射中他的冰针，被我下了剧毒，三天抱着必死的决心，从我手里抢到解药，方法不论，偷也好，抢也罢，只要拿到，就可以留在我身边。”

“若是拿不到，这男孩就要枉死了，那你可要一辈子记得，是你害死了他。”

“明早到树林里找我吧！”

楚晴跪了下去，眼神忧郁的看着龙心悦那若隐若现的绣鞋，慢慢走出了石洞，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令她蜷缩起来，抱着膝盖放声大哭。

躺在一旁的卫小雨，悄悄眯起了眼睛。

还真是为难这单纯的姑娘了，不过小白痴，若是你想伴在她身边，必须将你的天真杀死，否则不但你会有危险，还很有可能害死龙姑娘，真不知道，精明细腻的龙姑娘，为何会把成为威胁的你收下，真是匪夷所思。

晚风吹拂，龙心悦抱着膝盖，蹲坐在河水边，脑海中想起了百里朔月的声音。

“有心事？”

“朔月你应该发现我身体的变化了。”

“嗯！”

百里朔月沉默了，他自然知道了龙心悦与寿命为代价，强行改变了本就定下的规则，她与虞心渊情深似海，五年对于两人太过残忍。

“心悦你曾经说过，不会留虞心渊一人，那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有了转机，以前选择权在渊哥哥手里，我无法改变，便想着随他而去，可现在我争取到了一个机会，我就无法看着渊哥哥死。”

“可是我不认为虞心渊会独活，而且你们同根，你觉醒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龙心悦对于这个问题，笑而不答，她有十足的把握，渊哥哥会活下来，在他没有履行完约定之前，他不会死，等到完成了，那也是很多年后了，时间能冲淡一切，就算没有他，渊哥哥也能开心的活着。

摸了摸卫小雨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楚晴把卫小雨从新抬回了床上。

卫小雨慢慢眯着眼，发现楚晴专注的看着火堆，根本没注意他，干脆睁开了双眼。

她一身浅蓝色的裙衫，早已满是泥垢，头发也凌乱不堪，火花在她明亮的眼睛里摇动，闪烁着坚定不移的信念，卫小雨微微一笑，这小白痴此时虽然狼狈不堪，却是这一刻最美。

龙姑娘如此用心良苦，若是此时这丫头还喊着为什么？他就顾不得约定，非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洞口呈现出一抹亮光，楚晴拍了拍卫小雨冰凉的手，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拼了命我都会救你。”

楚晴走出了石洞，卫小雨翻身而起，刚刚的触感还在，他欣慰的浅浅一笑，轻声道：“加油！小白痴！”

虞心渊靠在树上，看着龙心悦在河边蹲了一夜，见她落漠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想好好安慰她，可还是忍住没下去，他了解心儿，这事还得她自己解决，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守着她。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龙心悦回过身来，楚晴直视着她的眼睛，她将一颗丹药夹在手指间，幽幽开口道：“准备好了吗！”

对着龙心悦深深鞠了一躬，楚晴点头。

“师傅晴儿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吧！”

“拜托你，不要讨厌晴儿。”

龙心悦攥紧的双手，暗自咬紧的牙关，这是晴儿第二次这样对她说，可是有着不同的含义。

收起冷漠凌厉的眼神，龙心悦表情温柔，对着楚晴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师傅永远都不会讨厌晴儿。”

难以言语的感情，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出，楚晴冲上前一把抱住了龙心悦。

止不住的哭声回响在林间，龙心悦也愣住了，也慢慢放下了紧张的情绪，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以表安慰。

离开了龙心悦的怀抱，楚晴用袖子抹了两把脸，眉峰冷冽，沉声道：“师傅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