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在前走,每一步都踏在松软的白幕上,小小的脚印宛若雪地中的一只白鹿,浑身白毛袄包裹的严实,却束缚她的脚步。
走了好几步就停下来,扭头望向身后的少年,皙白小脸上只露出一半的眼眸,带着几分慵懒骄纵。
“我累了,走也走不动了。”
从方才树下走过来,不过才数十步,少年跟上来的每一步都踏在少女踏过的脚印上,两种不同大小脚印交融在一起。
每一步都留有两步的距离。
见少女转身望他,他手中的剑鞘莫名的湿润起来,使他又使上几分力道,试图将手中之物握住。
“你想如何?”
很是正直的问答,他心中确实是想知道少女想要些什么。
就好像无论她开口说些什么,少年都打定主意去为她得到,这心中的嗜念越离她越近,便越控制不住。
少女听见这么硬邦邦的话问过来,以为他是不耐烦了,难道是自己表现的太过娇蛮了?
语气又柔和起来“我想......想你背我。”
最后那话就像是封在口中一般,开口吐露出来实在是耗劲。
且为何耳后十分不争气的火红起来,她也不争气有些躲避对面少年的目光,却又好奇想再瞧一眼,只心中暗想枳望一眼,悄悄再望一眼便好了。
两步外的少年听后却是一愣,微低头才瞧见这么个小八哥已经把整个脸都埋在白毛袄中,裸露出柔顺被琯好的发髻。
一步......
两步......
三步。
等少女再抬头望时,面前空空如野。
也不是很失落,却又觉得哪处空荡荡的。
“上来吧。”少年低沉稳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毛袄划过雪地中,划出一股漂亮的弧线。
髻端那串绯色步摇随着少女眼角弯起的月牙摆动,光抹穿透下映在墨痣下栩栩眉梢,人若桃色别样宴。
背上毛茸茸的袄触在少年的后颈,伴随而来的是白嫩的小手环住,少女期期艾艾娇羞又秉承矜持道“你可要背稳了我,莫让我摔了下去。”
说话间呼出的气息缠绕入了少年心间,少年伸手背好少女,手中触及毛袄又滚烫般的离开,握紧了手里那把剑。
一片茫茫野中,一灰衣一白袄,皆觉今日甚好。
郊外小院子里,天刚刚不近暗下来,这院中灰衫少年手指灵活传过这竹片,节节竹片交织一起,雏形好似个轻巧的小背椅。
“你喝水吗?”少女手里端着方才竹片剩下竹节所做的杯子,竹杯中冒出热气,看得是出刚烧好的水。
妤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你喝水吗?这话已经反复问过不知多少遍了。
手中的水也热了好几遍。
少年抬头,眼神找好目标,望向的不是那杯茶水,而是端来茶水的少女细致白皙的面容。
“放旁边吧,我做好了就喝。”
少女将手里的竹杯替换掉桌上那被冷掉的水。
自己却坐到了少年对面,一双眼望向少年低下下颚的弧度。
不似粱衡那样唇白齿红的翩翩君子,也不像元沥那中带上几分病气的贵公子,细品下才发现他也是带着一双桃花眼。
鼻梁高挑,唇形单薄,许是常年生活在暗处,肤色比起常人更白皙。
曰兹所注解的每日贵公子大全里说道,男子唇薄,天性淡薄,性情冷冽,是以及难捂热的下等选择。
妤枳如今自己体会来,却觉眼前这人虽面上冷淡及了,实质上似乎不是这样的。
如若轮到她来注解一番,却是要推翻曰兹的理论。
这人,也是好看极了的。
二十八鞭子这竹背椅十分认真,并未发现妤枳对她的上下打量。
她说,明日她想在屋内躺于靠椅上烤着炭火,瞧明日的初雪。
那便为她做一个,二十八不再纠结于为何对眼前的少女如此在意,他好像惯了目光只瞩目她一人。
他,甘之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