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说不准,我看那妤枳小姑娘也是通透之人。”
儒家玄衣也是一怔,才想起那句话,失声笑了三两声,才回答
“确实是个通透的人儿。”
人群中掩着一布衣少年,手中他那把水影玄铁剑依然不离身,眸中凝视张贴榜上,看得倒是十分仔细。
顺着视线望去,恰恰对上“妤枳郎君”几个板正的大字。
忽的府内一阵阵惊呼透过这高墙外壁,倒是引得府外的人齐齐振奋起来,抬起头一个比一个扬得极高,那眼巴巴模样实在是“渴望至极”。
“出来了!出来了!”
张榜者一脸喜色,手中小心翼翼托起,人群自然的散开一条道路,盯向他手中那物,待纸张四角都平平拂好褶皱,端端正正贴在榜上。
那榜才贴好,贴榜之人就不只被挤到何处,只见个手在人群中不停的挥舞起来,那散开的路又以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收拢起来。
最前方那黄衫之认比谁都挤的激动,本就是在府内的,现下才出来就有惊艳之才了,可惜浪费了他攒了好几个月的银钱。
想到这又朝前挤的更凶猛,只求第一眼看见那诸论。
“哪知旧时朝门燕,何必今朝凤凰蛊。”
这几句在他口中反复咀嚼一番,心中确实在是无法释怀,那坐在台间的已然辞官的尚书令,脑海中陷入一片。
言语间不觉想起当年,初次见到那人时,她笑语嫣嫣,一番言语里全都是鼓励引导他,托付把整个诸论的自由带向鼎盛,只怕是墨染水三千水的场景是不会重现了。
自觉辜负那人的叮嘱,只得辞官尽力保住最后一点,一点点那人崇尚最后的希望。
此篇诸论,不偏不倚,引经轮据,细品之间又都全然都贯穿整个字里行间。这么短时间内做出这等言词之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惊世之才。
不止将朝堂间,百姓间对于先皇后的言语代入,更重要的是这字字诛心,比起柳扶烟的剑走偏锋激起一片读书人的共鸣来说。
那么此篇就更加扣题细致,且家国情怀与盛世百家争鸣之态也跃然纸上,在场人无一不刺激起那心底最脆弱的感触。
唱诵者几乎哽咽间,又深吸一口气铿锵说出
“沈之泽郎君。”
这一日实在是出乎意料,不知从何处来的人就这样得了簪花郎,且因着这篇诸论,名声大响。
街头巷尾都上至古稀老者,下至牙牙学语儿童皆知那句
“哪知旧时朝门燕,何必今朝凤凰蛊。”
妤枳懒懒倚着榻间,口中也细细品起这句话,朱唇小口一张一合,思绪却飘到何处也不晓。
那时顺着人群看去,是个面皮皎好的可人儿,那张皮囊比起梁衡倒是更胜一筹,那戏文中唱到秋水为神玉为骨,便是说得这样的人。
只是之前几次斗词上,对这样的皮囊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许是那人出生不怎的好,一身布衣虽干净,也是看的出反复洗涤间已微微泛白。
不过穿在这么好皮囊上,也没有道理会不记得这样清风俊朗的人物。
那张脸浮现眼前,口中微微吐出几字。
“沈之泽?”
哪里来的小子,做出这样的诸论,扰得她只得另想别的法子入皇宫,一想到这她气便不打一处来。
伸手将掌心把玩的小珠石“啪!”的一声置于玉石把手间,惹得那珠石“咕咚”顺着平面滚下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