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的走出前院的大厅,天色正是万里挑一的好,旁边的婢女扶着她,她稳了稳,推开了身旁的婢女。
低头抿唇,随即抬起来正色道
“我们柳氏一族从未做过任何不正之事,柳氏的人就该抬起头走。”
旁边的婢女抹掉了泪水,随即也抬起头
“是,小姐。”
女子穿过前厅参加伏卷词会的青年才俊们,每一步都走的很稳,突然停了下来。随手拿起旁边参会的笔墨,抬笔即道
“通上天吉,有女扶烟,云之渺兮,南示约之,玉碎两全。”
“将此退婚帖交与你家主人。”
白卷墨字交付与伺候笔墨的小厮。
女子带着自己的婢女消失在元氏王府的大门口,那天是元氏正门的打开日子,众宾客皆从大门而入。
十年前,那块白石玉也是大开正门,跨过了十巷九曲到达的柳府。
“姑娘?该食晚饭了。”
岩雀出现,身后带着几个伺候汤水的婆子们,一一的把精致饭食摆上桌。
伏卷词会依旧在进行中,府里要负责的饭食十分之多,放下饭食后婆子们就退下了,岩雀站在一旁低着头布菜。
沉思了许久,我还是想问上一问。
“岩雀,柳姑娘还有亲人吗?”
拿在手里的筷子抖了下,不过很快就从食盘中夹起一块炖的糜烂的鸭肉放入碗中。
微微抬头,眼眸里有些动容,不过唇间带着一抹苦笑道
“柳......柳姑娘,现如今只有一叔父被流放至雁峡台,皇城中,已无亲人。”
雁峡台?是南疆和皇城接壤之地,是皇城关押穷凶极恶的犯人之地。
利用的就是靠近南疆毒雾,让犯人无处可逃,若是到了那地,估计也是有去无回,那种亲人永无归期。
儿时,有一日练蛊,误闯毒雾林,耐是她也走了三天三夜,险些出不来。
原黎那时狠狠的抽了她一顿,足足在趟了一个月才下床,此后,更是极少去毒林。
没有家族的柳扶烟,能去哪里?看她那身板,比她养的蛊还弱上几分,估计还没靠近雁峡台,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有意思!这皇城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面上却是惊讶之色,问道
“那,世子是真的与珈宁郡主要有婚约了吗?”
岩雀表情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很快又恢复平静,依旧温和的回答
“这个,婢子也不知。”
“岩雀,我食好了,想去园中走走,你就不用陪我了。”
这王府里人人都有秘密,想还是只晓不知为好。
暮色渐渐降下来,透过窗边依稀可以看见月色,院子里的梧桐树还是没有开出它的第一朵花。
为显得不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花园,将至与二十八相约的时辰,只得早早的到王府花园处。
王府内院的花园,参加伏卷词会的普通百姓自然是不会出现在此。
才穿过长廊,就一阵破竹悠长的萧声进入耳畔。
远远看去,一人一袭月牙儒袍在池塘边,此时能在王府内院吹箫之人,只能是世子元沥了。
萧声如袅袅,顺着风吹拂过此处的一花一草,妤枳欲向前又止住了步伐。
一曲完毕,余音盘旋。
元沥转过身,像是提早就知她在此,望过去的表情依旧是他世家气度的微笑。
“妤枳姑娘,今日也来园中逛逛吗?”
萧已放在腿上,一手倚在轮椅的扶手上,眼里满是笑意。
妤枳自然大步走向元沥,带着在皇城学会的世家微笑道
“我院里的梧桐还没有开,我就想这来园中望望有没有开了花的梧桐,今日听闻皇城中王府的梧桐开的最好的了。”
“是呀,园中的梧桐开的最好了,妤枳姑娘可以好好的赏赏。”
元沥把轮椅转向另一边,廋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从袖中显出指向那方向。
她停在元沥几步之外,答非所问道
“世子,可知为何我园中的梧桐不开花了呢?岩雀说她每一年都开的十分好。”
还不等元沥张口回答,妤枳又自顾自的道
“是不是因为我出现在院子里,花觉得太吵了,有人夺了它的宁静,就离树出走了呢?”
“我想这梧桐花是娇贵了些,可是养护它的匠人,为什么不努力的留住它呢?”
说罢,我蹲下拾起一枚石子,随手就扔到了池塘里荡起层层涟漪。
世子浅浅笑了一声,答道
“可能是匠人太过于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