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才智谋略,他的身份地位,对关家来说都是一个强大的安全保障。
而她又好像明白了,十几年的相处,从前的她是喜欢魏昭,可是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没有魏昭在关家宴会上的那一番话,她和魏昭可能根本就不会有交集,那一瞬间的悸动,是所谓的爱吗?
又或者在她的心底里其实一直都住着贺愈,只是因为习以为常,反倒没有察觉出来罢了。
思绪从杂乱无章慢慢地被理清了,关安感觉口中苦涩。
为人二十几载,如今到头来才明白自己心属何人,也难怪她从前是如此的无用!
关安莫名早早跑来自己的屋子,先前的沉默,突然又蹦出个这样的问题,贺愈立马察觉到了关安的反常。
“怎么突然这么说?”贺愈问道。
“你先回答我。”关安坚持道。
“若是秋闱因你而落榜,这本就没有什么好多想的。”贺愈眸光闪烁,沉声道,“高中与落榜本身就是个人能力决定,就算有外来原因的干扰,那也是一次磨练。关叔也没有高中状元,如今有你有关姨,如此便是为人之福。”
“读书人也不是一心为官,更重要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你又何出此言?”
关安不知道贺愈竟是这般想法,唇瓣微张,片刻后蓦然站起。
这样想才是贺愈,也只有贺愈才能够这般想。
“是娇娇多虑,愈哥哥此次秋闱必然高中。”关安努力收敛内心的情绪,却还是在语气中透露出激动。
“你来不仅是问我这一个问题吧?直说无妨。”贺愈道。
当然不可能就是因为这一个问题而来,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至于重生的事情,关安觉得现在还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我让娘和爹爹为我的做主。”关安犹豫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道,“我想嫁于你,愈哥哥。”
“你……你现下若是不愿意,反正事情才刚刚确定,到时候你可以拒绝;若是你愿意,但是因为仕途的原因不能尽快成家也无妨,我等。”
说完这番话,关安觉得又轻松又紧张,无法言述。
古往今来能有几个女子能够如此大胆地表白一名男子,说出自己的心意?大抵仅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娇娇”一人吧。
贺愈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浅了,生怕一个过重的声响,眼前的一切就如同梦境一般,逐渐消失。
他想要她多久了?
记不清多少个日夜里,梦中都是她身穿大红嫁衣同自己拜堂成亲,红烛的火光在罗幔外摇曳,而自己和她则……
他十分厌恶自己竟会有这般龌龊的想法,却还是日复一日的放纵自己。
现在的她却想要嫁给自己,是什么原因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前几日她来自己的院子里说此时的时候他早已得到消息,却还是不可置信,那日情难自禁的吻让他清楚地知道原来自己的定力如此之差,他竟然会做出如此逾越之事!
而他真的可以拥有这般好的人吗?
贺愈垂下眼眸,平静的眸子里早已狂风大作,雷雨交加。
“此事非同小可,你想清楚了。我也并非是良人,你今后不定会遇到你真正所爱之人,那时若心生悔意,于你我都是难事。”